嘿嘿,不愧是我。
少女不好意思地垂下頭,習慣性地想挽住師尊繼續向前走。
指尖剛碰到對方的衣袍,涼涼的感覺讓她猛地縮回手。
“”
可惡,在慫什么。
之前不是經常如此嘛。
她平復好心緒,剛想再次伸手時,耳旁傳來尖銳的嘲笑聲。
“賊眉鼠眼跟在少爺小姐們身后,也不知道想干什么。”
宋家的少年少女已經走遠,說話的是幾個仆從。
“這年頭,不知足的人可越來越多了。”
“你還別說,有些人呀,看起來就一肚子歪腦筋。”
“要我說,夫人就不該好心收留他們”
若說是在竊竊私語就罷了,偏偏他們的音量不大不小,正好落入旁人的耳里,引起陣陣哂笑。
“我們只是路過。”
白樊忍無可忍和雜役們理論“你說清楚,怎么就一肚子歪腦筋”
“原來是表少爺。”
雜役們像是才發現對方在場,互相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將“表少爺”的“表”字咬得格外重。
“表少爺誤會了,小的們怎敢議論主子呢
。”
“表小姐也在”一名年紀小些的下人眼珠一轉“您是剛從家主那里出來嗎”
彼時的白苑苑同樣年紀不大,敏感有余而處事經驗不足。
聽到有人問話,她蹙眉回道“是又如何”
“家主今日不在對吧”
那名侍女得意地笑出聲“不止是今日,明天后天和大后天,他都不在呢。”
人群中爆發出一陣哄笑,白苑苑的臉漲得通紅。
她聽懂了他們的弦外之音。
方才確實去求了自己的表舅。
對方也的確不愿見她。
小白花能看出宋家人眼底的輕視和敷衍,若不是小樊大病初愈靈力虧空,需要藥草調理,她根本不會出現在眾人面前。
宋氏家大業大,按理說并不缺這點東西。
只是宋家人極其鄙夷南疆修士,視與之通婚的旁系女子為恥辱,自然更不會給姐弟倆什么好臉連帶著仆從們也是如此。
即使礙于面子收留兩人,宋家家主也秉持著“眼不見為凈”的準則。
雖不至于虐待,但下人們克扣靈石靈藥陽奉陰違時,他一向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就像現在這樣。
若是表侄女找上門,他便尋找各種理由避而不見。
小白花心中本就有了答案,此時被雜役們毫不留情地點破,更是羞憤難加。
她的眼淚在眼眶里打轉,拉著弟弟逃也似得回到自己的小院中。
“”
楚玉與仙君對視一眼,緊隨其后跟上。
“姐,我們離開這里吧。”
冷汗從白樊額前滴下,他身體虛弱,強撐著勸身旁的少女“姐姐會制藥,會煉丹,去哪里都能活下去的。”
小白花咬著嘴唇不說話。
她所有的本領都是在南疆學的,與其說會煉丹,更不如說是制毒。
在江陵,她的技藝根本無法施展就算找到此地的黑市,目前自己實力不濟,難保不被黑吃黑。
南疆萬萬不能回,若是被大妖繼續盯上
思來想去,天下之大,能得以容身的地方,卻僅僅只剩下宋家了。
“我會想辦法的。”
小白花替弟弟擦掉頭上的汗珠“那些看不起我們的人,有朝一日,我要讓他們畢恭畢敬地磕頭謝罪。”
不想再被欺負。
也不想再被任何人看不起。
起初只是想活下去,可現在,她有了新的愿望。
十四歲的白苑苑緊緊攥著手中的帕子“總有一天,我也要當人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