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適合午睡的好時候。
楚玉迷迷糊糊睡了過去,春日的天氣說變就變,她還沒睡多久就感到溫度降低,忍不住裹緊手邊的毯子。
只是毯子好像卡到什么地方了,她用力拽了幾下,仍然沒有如愿將自己裹成一條面包蟲。
可惡,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瞇著眼睛坐起身,入眼見得一片刺目的白。
白
楚玉無意識摸了摸手中的毯子,手感涼爽又干燥,完全不像她最喜歡的那條羊絨毯。
“師尊什么時候回來的”
少女反應過來,雙手環住男子的腰“怎么也不說句話,嚇我一跳。”
殷晚辭任憑她像只樹懶一樣抱著自己,用一種平淡的陳述句語氣道“昭昭,你不是蠻膽大的嗎。”
“告訴我。”
他的手覆在少女的手上,另一只手環住她的腰“你今天都見了誰”
這下子,楚玉徹底清醒過來。
她第一反應就是糊弄過去“我今天見到了白苑苑,話說師尊這么快就打完邪物了嗎太厲害啦”
殷晚辭沒有再回應,只握住她的手腕,將她帶得離自己更近了些。
神木村的詛咒至今也未曾完全祛除。
平日里還好,每當斬殺妖物時,殺意與邪物的血氣便會糾纏在一起,將心中隱蔽的情緒徹底激發出來。
就像現在。
因為擔心剛剛痊愈的少女,殷晚辭每次出門前,都會在她身上留下一抹印記。
而剛剛,他分明感
受到了某個熟悉的氣息。
感知到異狀的那一刻,殷晚辭正在海岸線旁除妖。
今日爬上來的邪物是只貝類,堅硬的外殼下爬滿可怖的觸手。
駐扎在此地的長老叫苦不迭“仙君大人,此妖的防御實在太堅固,這可如何是好”
話音剛落,冷戾的劍氣夾帶著寒霜朝著邪物襲來,堅固的外殼瞬間布滿密密麻麻蛛網般的紋路,又在下一秒四分五裂。
碎裂的殼深深嵌進邪物的軟肉中,黏膩的黑藍色血液滴答答落在地上,浸透了腳下金色的沙灘。
長老們heihei
好、好強的力量。
這就是世間第一劍的威能嗎
眾人紛紛瞠目結舌,而那位超軼絕塵的仙君轉身走入高高的云層之上,并未多看死去的邪物一眼。
殷晚辭面色平靜,內心卻暗潮翻涌。
他才離開短短半天。
就這么迫不及待么。
他循著她的方向飛去,看到梨花樹下睡得香甜的少女。
算了算,她應當只和那人呆了半柱香的時間。
殷晚辭稍稍冷靜下來,他站在躺椅旁,自上而下地注視著睡著的小徒弟。
她的皮膚本就光潔,在陽光照射下顯現出一種細膩的暖白。許是近日天氣回溫,她連毯子也不愿蓋,還只穿著一件水藍色的薄裙,散開的墨發有幾縷落在鎖骨上,看起來很是愜意,甚至還舒適地翻了個身,唇角微微上揚,不知做了什么美夢。
仿佛有潮濕的藤蔓自心底破土而出。
他抬起手,想要將她叫醒。
指尖還未觸碰到少女的臉頰,她已然先一步抓住他的衣擺,而后緩緩睜開眼睛。
當她醒來之后,那份渴望絲毫沒有減少半分,反而如同遇風燎原的火苗,霎時間燒得漫山遍野。
heihei
師尊,我heihei”
楚玉有一點點慫。
當然,只有一點點。
沒在一起之前,她就已被殷晚辭慣得無法無天,正式在一起之后的這幾個月,對方更是一副十佳好男友的模樣。
哪怕她偶爾閑著沒事搞點什么新花樣,師尊也會摸摸她的腦袋,再溫柔地遷就她。
楚玉完全就是給點陽光就燦爛的性格,殷晚辭對她這么好,她自然地將他從前兇巴巴的樣子忘了個九霄云外,還親昵地偏過頭,親了親抓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手。
她無辜地眨眨眼“我就偶遇了宋承瑾一小下下,根本什么也沒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