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肯定會趕回來的,就是不知道,親家是想定在哪天”季盼山問著,叫了這么多年小文,突然叫親家,可別扭壞他了。
親家。
一些遙遠而又模糊的記憶蒙上溫硯的心頭。
想起多年前,五六歲的他總愛黏著季知遠,像個小跟屁蟲。
楊緣就愛打趣文紓“以后咱們沒準能成親家呢。”
他會在一旁不解的問著小季知遠“哥哥,什么是親家啊”
“就是說你會做我老婆的意思。”小季知遠回答的淡定,轉頭就抓起一捧白雪,“帶你去假山那邊堆雪人怎么樣。”
那時候的他們都還太小,根本就沒有什么關于情愛的概念,于是溫硯還呆頭呆腦的問著“那我做哥哥的老婆是不是就能一直和哥哥在一起啊”
“應該是吧。”
“那我做哥哥的老婆怎么樣”
季知遠沒有即刻回答,只是牽著他的手往前跑“你不做我的老婆我也會一直和你在一起。”
你不做我的老婆,我也會一直和你在一起。
過去了太多年,很多記憶都變得模糊不清,可是這段,卻一直都被溫硯記得。
他偏過眸,望向身邊的季知遠。
他想,男人可能已經忘記了吧,但是沒關系,他一直記得。
“怎么了”季知遠看他愣在一旁不動筷,輕聲問著。
溫硯回過神,隨口說著“想吃四喜丸子,不敢轉桌。”
“我幫你夾。”男人輕聲回著,隨即伸手微微轉動圓盤,將一塊四喜丸子夾進他的碗中,“還有什么想吃的”
“圓白菜。”
“好。”
訂婚宴的主角倆忙著干飯,家長忙著商量婚期。
文紓傾向于年后再辦,但是季盼山怕夜長夢多,想著下周就辦。
兩位認識幾十年的人,差點第一次吵起來。
還是溫重華喊了停“不如問問小硯和知遠想放哪天”
兩個默默吃飯的家伙忽地成了全席焦點。
季知遠咽下嘴里的米飯,偏眸低聲對溫硯道“隨你,我都沒意見。”
“那下周吧,年后我和季大哥可能都會比較忙。”溫硯抬眸,望著二老。
“對啊,年后他們都要回學校教書了,還是下周這個日子好。”季盼山很開心自己選的日子被采納,“小文啊,你們放心,時間雖然倉促,但是排場上肯定是不會潦草。”
文紓撇嘴,不接茬,默默飲著高腳杯里的葡萄酒。
這場婚事,最不滿的人大概就是她。
文紓的性子向來傲,又是個說一不二的主,平常在家里都是溫重華讓著的,這場婚事她原本就不滿意,但是也怕不同意會不會刺激著溫硯,到時候又找個沈焉這樣的回來,她更不舒心,于是只好勉勉強強的點頭。
所以這場婚事只要有點不稱心如意的,她就覺得憋屈。
“老領導你辦事我們當然放心。”又是溫重華出來打了圓場。
文紓無奈只好作罷。
定下訂婚時間后,當然也逃不開領證和舉辦正式婚禮日期的討論。
溫硯怕雙方意見不統一等會又吵起來,便主動喊停“領證和正式婚禮的日期不如年后再定吧,現在定了,計劃趕不上變化的。”
季知遠正在埋頭給他剝蝦,聽到他的話語后,給剝好的蝦仁蘸醋的動作一頓,眸色也晦暗幾分,但并沒有說話,將蝦仁放進溫硯的碗里。
“行,這個日期你們小兩口自己定。”季盼山太高興,再加上有點喝高了,嗓門特別大。
小追捂著耳朵“爺爺你別喝了,耳朵吵疼了。”
眾人不免又哄笑起來。
果然,宴會上有個可愛的小孩還是挺調節氣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