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道不輕。
季知遠卻還是不肯作罷,依舊在不依不饒。
直到溫硯的臉頰上有滾燙的液體滑過。
他猛地睜開眼,這不是他掉的眼淚。
是季知遠的。
季知遠哭了
溫硯瞪大了眼,看著眼前近在咫尺的臉上,顫抖的睫毛上,確實被打濕。
眼角還有晶瑩的液體滲出。
確認無疑。
季知遠哭了。
估摸過了半分鐘,禁閉雙眼的男人松開他的唇,將臉垂下,壓在他的肩窩上,抓著他夭間的衣料。
“我怎么可能不喜歡你。”他的聲音啞的不行,像是還在強忍眼淚,“溫硯,你一點也不知道,我到底有多喜歡你,所以,你不要想離婚,想都不要想。”
溫硯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季知遠。
“結婚證,不是我隨手塞的,是我一直帶在身邊,我只要看著它,才會確信一點,你在我的身邊。”男人克制住一點情緒,語氣稍稍冷靜了一些,“我們沒有合照,甚至是你的照片,我一張也沒有,在國外的那三年,我都不知道是怎么熬過來的。”
那時候,他天真的以為,逃到了國外,就可以把自己對溫硯的喜歡沖淡。
他熬了三年,還是受不了,回國了。
回國的那一天,見到溫硯的身邊站著別人的時候,好不容易平復的內心,一瞬之間,天崩地裂。
這句話里的信息太多,讓溫硯有些緩不過來,微微側頸偏眸,望著季知遠的腦袋。
不確定的問:“所以,三年前,你也喜歡我嗎那為什么你走的那么突然,走了也不聯系我,你如果喜歡我,為什么不告訴我”
“我怎么告訴你,難道和還在上學的你說,和把我當哥哥的你說,我喜歡你我不允許我自己這么做。”季知遠重新撐起臉,望著溫硯。
他的鼻頭都泛起紅。
“所以我走了,我以為我會克制好自己的感情,我用了三年,卻在見到你的那一秒,就功虧一簣。”他搖著頭,像是在自嘲一般的笑,“何止是你呢,就連我自己,都低估了我有多愛你。”
溫硯緊盯著他,喉間酸澀,吞咽著濕潤。
他仰起頭,在男人濕潤的眼角上落下一吻:“也許,你也低估了,我有多愛你。”
他的話語,幻化成某種化學反應般,一瞬間沸騰季知遠的心。
唇再次被覆蓋。
這次,帶著足夠多的繾綣與溫柔。
夏季,總有蟬鳴來擾,叫溫硯不由想起年幼時的午后。
“季大哥,
你帶我去抓知了吧。”軟軟糯糯的小溫硯抱著季知遠的胳膊。
“好啊。”
夏天,
在綠意盎然的園里,小溫硯卡在樹上爬不下來了。
最后,是季知遠費了點勁,把小孩抱下來的:“以后你還是在下面看著,我抓給你玩。”
“不行,季大哥要是不在,就沒人給我抓了。”
“我會一直給你抓。”
“真的嗎”
“真的啊,抓到我老的爬不上樹為止。”
“說話算話”
“當然。”
迷迷糊糊間,溫硯啞聲:“你現在還會給我抓知了嗎”
“給你抓一輩子。”男人吻著他。
昨晚連加清晨,折騰了很久,溫硯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一點。
他揉著酸澀的眼,睜開,眼睛聚焦的一瞬,床頭柜上赫然置著一個碎紋玻璃瓶。
瓶里,是一只小知了。
一周后,學校的期末周圓滿結束,季知遠的工作卻沒有減輕,一直忙著編纂教科書的事情,溫硯除了時常回止園看望文紓外,便是指導一下學生參加書法大賽的復賽。
比較悠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