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王伽那邊就要圍過來,拖人的賊子也顧不得憐香惜玉,兩個一起帶不走,就只能先解決掉扯后腿的那一個,其中舉起一塊大石頭就要往蘇韻頭上砸去,秋夢期剛好回頭見到這一幕,頓時肝膽俱裂,整個人幾乎要魂飛魄散。
她是不喜歡蘇韻,但也沒想著要她死,她都還沒好好跟她算賬呢
顧不得其他,舍下眼前幾人飛身撲過去營救,將賊人撞倒在地,一個翻滾,再向后反手一劍,像是練了無數遍形成的肌肉記憶,又快又準又狠。
“噗嗤”
短劍冒著寒光,就這么直直地捅穿了那人的肚子。
一時間血流如注。
另外一個賊子見狀,嚇得靈魂差點出竅,被趕來的大福一棍子敲暈在地,其他人見到頭領死掉,頓時無心戀戰,呼啦一下全跑了,連馬匹都來不及扒拉。
和剛剛那兩箭不同,那兩箭太遠,而且人也得干脆利落,對秋夢期來說毫無感知。
但眼下這一刀,卻是直直捅進去,對方的鮮血還噴到她臉上,血紅的液體讓她有那么一剎那的眩暈。
“你沒事吧”
秋夢期轉過頭,看著眼前這張熟悉又陌生的俏臉,神情一陣恍惚。
她看著那人嘴巴一張一合,才猛然清醒了過來,用力地眨了眨眼睛,直到眼前一片清明,搖了搖頭道“我沒事,有點兒暈血,我去歇歇。”
說著跌跌撞撞要去找自己的馬車。
蘇韻不放心,一把捉住她的手。
秋夢期感受到手上的溫熱,轉頭看著她,對方眼睛里是毫不遮掩的關心,緊接著她感覺到自己的身子被轉過來,另外一只手爬上她的臉頰,幫她擦去上面的血污。
秋夢期一時間突然有些心悸,但也意識到周圍已經有很多人在看著他們了,趕緊掙扎著要將手從她手中抽出來。
蘇韻抿著唇定定地看著她,半晌才收回手“那你歇著,我去看我母親。”
秋夢期看著她清瘦的背影朝著馬車的另一頭走去,心中沒來由地空落落的。
王伽畢竟是上過戰場的人,在他的帶領下很快另外一撥人也被解決了,流民們懼怕他們手中的武器和王伽的鐵血手腕,尋不到便宜只好放棄了這塊難啃的骨頭,轉身四處逃散而去。
隊伍中的幾名江洋大盜想趁亂逃走,王伽直接下了命令,凡叛逃者死,又砍了幾人,所有人這才安分下來。
一場大戰過后,官兵、犯人和流民都有所損傷,幾十具尸體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王伽讓人騎著快馬去請附近衙門的人過來處理現場登辦手續,再由當地官員出具相關文書,這樣到了發配地才能好交差。
好在附近的衙門還沒被流民拿下,不然又要折騰一番。
就這樣,原本一百多人的隊伍,因為壞血癥一事,王伽砍了一名差役,跑了三人,又因為這次流民事件傷了五名差役,又砍了六個犯人,等重新整裝出發,就還剩九十三人。
可即便如此,比起以往,犯人的存活率還是非常可觀。
王伽記得,先前有其他參軍負責押解,五十多名犯人,竟無一人活著到嶺南,那名參軍回去之后雖然未受到責罰,但其他同僚也不愿與這人過多往來,私下紛紛傳言,說這人窮兇極惡將犯人全部趕盡殺絕,手上捏了數十條人命,不可深交,可想而知,這名參軍也不再被上峰所喜,至于仕途就更不用說了。
王伽倒也不怕別人說什么,他一向辦事主要以律法為準則,該殺的也絕不心慈手軟,如今這樣的存活率,在他看來,已算是優秀。
不過他也知道,這一切,還得多虧了一路同行的小縣令,要是沒有她,到瀝州能有一半存活率就已經不錯了。
于是在到達下一個驛站后,專門炒了兩個小菜,請秋夢期過去喝酒,表示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