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心里一股氣還在,硬是不肯低頭,也不愿說軟話。
“我今晚先試用一下,要是真有用,明天我拿銀子給你,權當做拿銀子買了你這些蚊香。”
蘇韻因為聽到這句話,剛出門的腳步頓了一下,但最后緊抿著唇未發一言,就這樣出門去了。
秋夢期見她幾次都是這樣,不管自己說什么對方總是避而不談,拳頭仿佛打在了棉花上,不痛不癢沒有任何反應,一次便罷了,次次這樣,讓她覺每次都積了一口氣在胸口又無法宣泄,難受得緊,這次終于再也忍不住。
“蘇卿韻,本官跟你說話,你就是這么答復本官的嗎”
官威拿出來,她就不信眼前這個女人還能對她無動于衷。
果然蘇韻停在門口處,慢慢地轉過身來,低著頭,俯首帖耳“為大人做的這些東西,只想為大人分憂,沒有想過要得到什么,大人想賞便賞,卿韻不敢拒絕,在此謝過。”
既然已經把身份說開,就默認了兩人之間平等階級的身份,但蘇韻眼下這幅姿態,秋夢期又覺得別扭了。
即便是自己拿起的官腔先挑釁。
但她依舊不爽。
“蘇韻,你是故意惡心我的是吧。”
蘇韻見她這副模樣道“沒有。”
“你明明就是有,你明明知道常俊和我在一起,你還來跟我搶他,你明明知道我在人群里看著,你還接了他的花,你是不是還想準備接他的戒指現在又故作一副清高的姿態,你要真不想跟我有交集,你別管我死活,別管我被不
被蚊子咬,你讓我去死好了,也省得我們兩個人都這么難受。”
蘇韻嘆了口氣,站直了身子道“常俊的事情,或許我可以給你解釋。”
“我親眼所見,還有什么好解釋的,怎么,見到形勢不對了,轉過來想討好我了”
她不想聽,蘇韻也沒辦法強逼著要跟她解釋什么,而且這些事情真說起來也不是那么容易說得清,她點了點道“是,蘇家現在處境很不好,我需要你的幫忙,所以我需要討好你,如果你有能力,我希望你能幫我,但你要是不愿意幫忙,我也不能強迫你,一切選擇權在你。”
這時候又清高了,說什么把選擇權交給自己,她明明知道自己的性子,卻還說出這樣的話來,秋夢期一口氣堵在胸口。
蘇韻也沒逼著她要答案,輕聲道“夜深了,我回去睡,你也早點休息。”
秋夢期想起她一大早起來忙活一天,又趕了一天的路,這時候才生出一絲內疚來,但心里的氣還在,不肯說一句軟話,就這么看著她消失在門后。
等過了好一會兒,直到耳邊嗡嗡之聲傳來,裸露在外面的臉頰和手背傳來刺痛和瘙癢之意,她才從亂七八糟的思緒中回過神來,叫來春桃,把蚊香點燃,插在床邊。
很快,隨著淡淡的藥香味彌漫整個房間,屋子里嗡嗡之聲開始漸漸地變少,再到最后,銷聲匿跡。
秋夢期坐在蠟燭燈下,翻看著秋直留下來的資料和書籍,卻一個字都沒看進去,眼前一直晃著蘇韻那張臉。
從昨天晚上開始,幾乎清醒的每一刻,她無一不是在想著和這個女人相關的事情,從小的時候一個小區里,到學生時代同一個學校,她一直把她當成對手,說她自不量力也好,但輕狂放縱本就是少年人的天性,別人她不放在眼里,書念得再好也不過是死讀書的書呆子,但蘇韻不一樣,她聰慧又努力,隱忍和清高都能讓所有挑戰的人躍躍欲試,她也不例外。
直到家里出了事,從郝恬口中得知她做的那些下作的事情,她不相信,但由不得不信,從那以后,再見面就是處處針鋒相對,慢慢地變成了不屑一顧,再到后來她輟學了,出國了,又回國了,遭遇了那場背叛
過往俗事總是格外擾人。
遙夜沉沉如水,當睡意一時間席卷而來,秋夢期再也沒有精力再作其他思考,一瞬之間墜入了浩瀚的夢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