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王伽帶領著的押解隊伍很快就入了城,安排在州衙大獄中。
甘德壽和以往一樣,例行公事詢問一番,府衙的衙役們早就第一時間接管了這群犯人,將情況匯報給他。
這些衙役個個都是人精,哪里不知道這位刺史是什么貨色,早在接管犯人的時候就把眾女眷給細細觀察了一番,看看能不能挑出幾個出挑一點的留下來送到刺史大人家里,可一眼看過去發現都是一些披頭散發的骯臟之輩,眾女臉上蚊蟲叮咬坑坑洼洼,渾身散發著惡臭,令人不欲親近。
如實匯報上去后,甘德壽沉吟了一下,道“這批犯人中有本官以前恩師,不管怎么說,本官也要去看一看。”
說著讓人去把秋夢期叫來,一起去大獄看看。
一來是做做樣子,一來親自檢驗一下這批女眷是否真的如衙役所說的那般不堪,而且這位秋縣令如此執著要把蘇柳兩家的犯人安排到封樂去,私底下是不是有什么不為人知的秘密。
一行人去到大獄,甘德壽才入大獄,第一眼朝著后面那一排女眷瞄了瞄,眾人皆跪在地上低著頭,他一時候也看不出什么,只好暫時把目光收了回來。
走到身形佝僂的蘇學林跟前,躬身將人扶起道“恩師快快請起,折煞學生了。”
蘇學林聽到這一聲,心中激動不已,但他自知如今罪犯身份低微至塵埃,又一向恪守禮節,哪敢拿喬,只是抬起頭來見到甘德壽大腹便便的模樣,心中涼了半截,數年未見,那個身材消瘦的小官吏怎的吃撐了如今這副肥頭大耳的模樣,實在讓人難以辨認出來。
但蘇丞相豈是那種以貌取人的人,心中安慰自己可能是個人體質問題,并非所有貪官污吏才會長成這副模樣。
只聽甘德壽道“恩師一路辛苦,讓師母和子侄們前去梳洗一番
,學生再給您等安排去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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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德壽一臉正色,“若是連這等小事都辦不得,日后還有何臉面說是您的學生。”
“如今老夫已經是個罪人,不敢以大人恩師自居,大人若是心疼老夫,不如給我等安排一個偏僻的縣份,下半輩子就為朝廷整理戍邊農田,了此殘生。”
發配到戍邊的犯人及家眷,不是充軍當兵或做軍妓就是開墾農田,發展戍邊經濟,比起前兩者,后者雖然還要隨時聽從朝廷使喚參加各種徭役,但要自由很多,是犯人最好的去處。
甘德壽沒有立即答應下來,卻是改口道“聽聞蘇家妹妹才貌雙全文采斐然,遣去種地豈不浪費,不如留在瀝州,為兄也好照顧一一,若是去了偏遠村莊,那人可就毀了。”
此話一出,秋夢期心中咯噔一跳。
蘇學林娶妻晚,三十歲才生下的蘇卿韻,如今也不過才四十七歲。
這個甘德壽早些年上京趕考的時候已經是一十七八的年歲,對上比他大五六歲的蘇學林叫恩師,這是禮數,但如今他都四十多歲了,逮著十七歲的蘇卿韻叫妹妹,配上他這么一副油膩的模樣,實在令人作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