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韻臉上沒有太大的反應,不緊不慢道“銀子的事情你和秋大人說就是。”
“秋大人”
張鐵匠有些疑惑道,他好像沒聽過哪位秋大人,倒是昨天衙門有案子審,街坊鄰居們都紛紛跑去看,回來后鋪天蓋地就是對縣太爺的一通夸,說其如何如何英明,如何如何判案如神,還說這位縣太爺年紀輕輕不及弱冠,面如冠玉一表人才。
他有些遲疑地看向一旁這位背著手的小少爺,小心翼翼地道“姑娘說的莫非是新來的縣太爺秋縣令大人”
不應該呀,縣太爺怎么會到他們這臟亂不堪的集市里邊來,這里蠅蟲滿天飛,縣里的大官老爺太太們從來不往這邊走,就算要買菜,也都是下人們出來才采買。
秋夢期聽到蘇韻提到她,就知道這個女人要把她拉出來,用她身份壓一壓價。
她挺直了背脊,清了一下嗓子,口中說出來卻是責備的話,“說了在外頭不要提本官,不識規矩。”
蘇韻壓著嘴角,轉過身去。
而一旁的張鐵匠頓時膝蓋一軟,就要跪了下來。
“草民不知大人大駕光臨,實在失禮,還請大人恕罪。”
秋夢期趕忙讓大福將人扶起“是本官微服出行,哪能怪你,快快請起。”
張鐵匠對這位縣令大人一無所知,只知道他新官上任,因為不了解,故而對她是又敬又畏。
加上昨天和今天早上被大伙傳得神乎其神的斷案事跡,讓他對眼前這位年輕的縣令生出一絲好感和期許來。
下意識討好道“既然這工具是大人要的,草民一定盡快把它給趕工出來。”
“那就辛苦你了,該出多少銀子本官屆時也會如實奉上。”
張鐵匠哪里敢收縣令大人的錢,連連拒絕。
秋夢期板著臉佯裝生氣,“老漢不收銀子,莫非是想讓本官背上一個欺壓百姓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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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夢期這才只好勉為其難接受對方提議。
她們把身份擺出來,無非是不想讓對方獅子大開口而已,等到時候工具打出來,該多少還是多少。
之后再問了張鐵匠關于周邊衛生的一些問題,張鐵匠猜測到這位知縣大人似乎是想有所動作,心中好不激動,自是知無不言。
擠香器的事情安排好后,再去找木匠定制了幾張板子做工作臺,找石匠弄個磨盤子去了后院,如此,前期的工作算是完工了。
“明天我又要去前頭應卯做事,你就帶她們開始做蚊香,但可不許走遠,買東西的就盡量讓春桃和大福去,萬一有人來申冤,我可搞不定。”
蘇韻以前見慣了她刺猬的樣子,又常常一副輸不起的姿態,如今這般認慫,卻是少有,不覺莞爾,破天荒地陶侃了一句“像是個沒斷奶的小孩子。”
秋夢期耳朵紅了紅,道“你這人瞎說什么,我要真沒斷奶,也喝不上你的奶我說認真的,干別的還行,真讓我斷案我不行啊。”
蘇韻也終于言歸正傳,“我要是人在衙門,有人擊鼓我就去前堂找你,我要是不在,你就讓縣尉審判,縣尉也不在就自己上,先讓各方人員陳述案情,從訴求、動機、涉案人員、證人幾個方面入手,先收集證據,以詢問為主,不要急著判定,等做完這一切,我就算是在外頭也該回來了,到時候再和你一起分析案情。”
秋夢期這才舒了一口氣,這個辦法好,再有人來報案鳴冤就不用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