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秋夢期愿意放她回去見父母,蘇韻臉上的開心掩飾不住。
蘇學林夫婦對她沒得說的,蘇家家風極好,弟弟妹妹們也尊重她這位大姐,早在這些日子里,她早就把他們當成了自己真正的家人,和家人團聚,怎能不令她歡欣。
“這是一兩銀子,我們來封樂還不到一個月,既然你是我師爺,也不能讓著你空手而歸,等下個月發工資了我要從里面扣掉。”
這些日子蘇韻也一直在擔心著家里人,家人如今已經落戶大河村,雖然知道衙門不會就這么把他們丟在那兒不管不顧,但來的時候身上什么財物也沒有,也不知道有沒有房子住,有沒有衣服穿,有沒有飯吃。
這段時間秋夢期總一副拮據的模樣,她又不好伸手跟她拿錢,已經做好了兩手空空回去的準備,只是想到沒有東西帶回去給弟弟妹妹,心里內疚得很,卻沒想到她居然會主動給自己銀子,這讓她頗有些驚訝。
秋夢期見她這副模樣,冷笑一聲,“怎么,以為是我無良老板我再怎么樣也不會像某些高知分子做出一些昧著良心的事情。”
話中所指,如一把利刃,又一次將往事割開,蘇韻似乎習慣了她這樣的陰陽怪氣,沒跟她辯駁什么,默默地拿過銀子。
雖說不再計較,但有時候想起這事,那種不舒服的情緒還是久不久會跳出來刺一下,秋夢期這次沒壓住。
當時常俊跪地要給她套戒指,她是看得清清楚楚。
還有郝恬跟她說的,她做的那些事
于是再次口不擇言道“我記得趙阿姨望女成鳳,以前對你嚴格到了極點,那種高壓之下應該讓人喘不過氣來吧,也怪不得你一到這邊就能無縫銜接對上新的父母,比自己親媽還親,要是趙阿姨看到這一幕不知她心里會怎么想。”
趙阿姨是蘇韻的母親,以前在一個小區,兩家人也互相認識,只是不太熟。
兩人都是沒父愛的孩子,不過蘇韻是父親早逝,母親含辛茹苦將她拉扯大,因此對她期望極高,對她也尤其嚴格,可以說是一種十分恐怖的嚴格。
原本因為能回去見父母而面帶喜色的蘇韻,在聽到秋夢期這話后,臉色白了白,手掌緊緊攥著那小小一角的銀子,但她很快就轉過頭去,看不清眼底的情緒。
秋夢期見她這副模樣,心里一緊,覺得自己嘴賤,但又說不出道歉的話來。
好不容易融洽下來的關系,因為今天晚上秋夢期的兩句話,讓兩個人又一次回到了當初一開始的僵局,秋夢期心情五味雜陳,而蘇韻躺在床上,望著黑漆漆的屋頂,久久不能入眠。
到第二天早上,只睡了三四個鐘的蘇韻和往時一樣醒來,梳洗完畢后大福已經備好馬車在外頭等她。
春桃負責著所有人的伙食,早餐也早就做好。
蘇韻沒什么胃口,但還是逼著自己喝了幾口粥才隨著大福出門去。
“大福,我們先去往街上去,我還要買點東西帶回去。”
大福聽話地調轉車頭朝鬧區方向而去,她們先是去糧店買了一石米,幾斤鹽巴幾尺便宜的布料,再買幾斤肉和骨頭,帶上幾樣小零嘴,一兩銀子就花得差不多了。
這才讓大福駕車朝大河村去。
大河村離封樂縣不遠,當初秋夢期特意囑咐盧廣順給安排近一點的位置,也就十幾里路,不過馬車走得慢,也花了一個時辰才到,但算起來也是近的了。
兩人都是第一次來,問著路,到了大河村村口的時候碰到三三兩兩在路邊干活的百姓,這些人看到這么一輛只有富貴人家才坐得起的馬車進村子,都忍不住張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