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夢期不好一直吊著他,趕緊回應道“下官已經在縣下的石盤村做了實驗,采用板曬制鹽法,如今粗劣計算,一天下來,一人能曬鹽七十多斤。”
秋夢期沒有把話說得很滿,要說到九十斤,這老頭怕是激動得上天了。
“一天七十多斤這這秋縣令這不是哄著本官開心吧。”
“下官就算膽子再大也不敢拿自己的腦袋開玩笑啊。”
李泰手有些顫抖,他望著外面的天色,惋惜道“本官恨不得現在就隨你去石盤村看看,親自驗證這種神奇的制鹽法,無奈此時天色已晚,可惜可惜。”
緊接著道“我現在就去安排,明日就隨你去看看,這可是大事啊。”
秋夢期趕忙下跪,“郡守大人容稟,相處這種制鹽法的并非下官,而是另有其人。”
李泰笑道“這有什么,快起來,天下奇人異事多了去,我自己尚且做不到,怎能要求你也事事精通還會制鹽,但你能招攬這樣的人才,這里邊少不了你一份功勞,這不是什么罪過,快快起來,若是此事屬實,我還要賞你呢。”
秋夢期見時機成熟,起身道“大人,想出這個辦法的是一名女子,乃前太傅蘇學林之女蘇韻,三個多月前蘇家柳家因為合謀貪污之事被罷官流放嶺南,剛好就被分配到封樂,下官見蘇家人做事踏實又擅長農事,便將其發遣到村子里開荒屯田,沒想到這個小小的蘇氏女子居然想出如此驚為天人的板曬制鹽法,下官也很是意外。”
一聽到是被流放過來的官員,李泰保留了幾分意見,畢竟這年頭被貶過來到他地界里面的,真貪假惡都已經分不清了,但凡皇帝看不順眼的,惹皇帝不高興就往嶺南這邊一丟就完事,有些事情不好言明。
“英雄不問出身,是遣犯也好,女子之身也罷,能造福百姓就是大功一件。”
“大人高義不過下官有個不
情之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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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泰這才想起剛剛看到小縣令眉間的倦色,才意識起自己的疏忽,小縣令初到封樂,這個縣份這些年來的縣令不是死就是干不到一年就走了,其背后的原因他不用想也知道,只可惜自己被上頭壓制得死死的動彈不得,連自己郡縣內的內務都沒辦法做主,小縣令剛上任這幾個月就取得這么多的成績,面臨的阻力肯定也不小。
“明日大人去石盤村考察制鹽一事,若是產量確實不差,下官想請大人出面,幫蘇氏脫籍改為良民。”
李泰還當是什么事,笑道“若真能有如此產量,本縣不但要給她脫籍,連她家人也恢復良民身份,無需再等那五年。”
“多謝郡守大人,如此下官的心便安了。”
“秋縣令何出此言,鹽田產量提高,本是大喜事,本官必定有賞,秋縣令卻如釋重負的模樣,實在令我不解。”
“哎,其實這位蘇氏女子除了精通農事,還長得一副花容月貌這不是,就有人看上她的容貌,想借她的賤籍逼良為娼,如今人還躺在石盤村,全身傷痕累累,腦袋胳膊都受了傷,昨夜還發熱了差點就熬不過去,下官一夜未睡,今早見她傷勢穩定下來,這才馬不停蹄趕往新會請求大人為下官做主”
一聽到想出新型曬鹽法的專家居然差點被逼良為娼,李泰瞬間怒不可遏,大罵豈有此理。
“你把昨夜的事情清清楚楚地說給本官聽,我倒要看看,誰這么大膽,竟敢做出這么下作的事情來。”
秋夢期將昨夜的事情一清二楚地說與李泰聽,但隱去了戴雄一事,只說自己鬧得兇,最后這些人不得不放人。
李泰給氣得肺都要炸了,直接摔了一個茶杯。
他聽到眼前這小縣令居然孤身一人,舉著火把獨闖軍營將一賤籍女子給要回來,忍不住神情激蕩不已,這不是他們這些文人的楷模嗎,手無縛雞之力卻能舌戰群眾,護百姓于水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