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縣令又把其他士兵支走了,那就意味著這大桌子都是他兩二人的,張百戶哪里矜持得起來,放開膀子就是吃。
秋夢期看著眼前像頭大肥豬一樣進食的張百戶,早已胃口全無,但還是勉強夾了幾筷子的海鮮填了肚子。
張百戶一頓胡吃海塞之后,滿頭大汗,大呼過癮。
秋夢期順勢將酒杯斟滿敬上,爽得他直翻白眼。
肚子舒服了,也沒剛開始時的囂張,開始笑瞇瞇地喝起酒來。
秋夢期舉杯道“這第一杯是感謝張百戶百忙之中賞臉,不拂秋某的面子,來,我敬你。”
張百戶見她如此上道,一飲而盡。
“這第二杯,是向百戶大人賠禮道歉,當日貿然沖到軍營,讓大人難堪,實在是魯莽,這杯算是罰我的。”
張百戶聽到她說起這個,果然還是沒好氣地哼了一聲。
秋夢期飲完酒賠笑道“百戶大人,當日其實秋某也是迫不得已。”
“你有什么迫不得已的,依我看,秋縣令那日孤身一人闖軍營,威風凜凜,一點也看不出來是迫不得已,倒是我,被千戶大人劈頭蓋臉一陣痛罵,如同喪家之犬一般。”
“罪過罪過,都是秋某的錯,百戶大人容我慢慢解釋,”秋夢期故意賣了個關子,“大人可知道你帶回軍營的那女子是何人”
“是何人”張百戶自然不能說他知道,不然就是蓄意劫持,先前他說的是因為沖突才將人帶走。
“此人乃前太傅蘇學林之女。”
“那又如何,一個罪臣之女,我還不能教訓她了”
“要只是罪臣之女就簡單了,其實當日秋某是和這批犯人一起趕往嶺南,路過瀝州府拜會刺史大人,才得知原來這個蘇學林先前是甘大人的老師,兩人之間關系不淺,甘大人生怕蘇家人去了別的地方受了委屈,特地把他們分到秋某管轄的封樂縣,我這才直接將人發配去村子里種地,百戶你說,若是那日蘇氏女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到時候刺史問起來我該如何交代而傷了她的百戶你,也必定會受到甘大人的遷怒,所以我當時這才鬧出了那一出。”
這話說到這里,算是道盡了緣由,張百戶卻給嚇出一身汗來,他敢招惹一個小小的縣令,卻惹不起瀝州府的刺史大人,那日蘇韻把甘刺史的名頭給搬出來,他只當她黔驢技窮,
隨便搬出個人來嚇唬他而已,沒想到背后還真的有這層關系。
“果真是刺史大人交代的”
“那當然,百戶要是不信,可去跟那些從京都回來的官員們打聽一下,當年刺史大人到京都考取進士是不是蘇太傅給提攜了一把的。”
張百戶聽到這里早就信了個八九分,哪里敢真去打聽。
“那還真是我錯怪了賢弟,這杯酒為兄敬你才是。”張百戶轉臉就變了一個態度,觍著臉看上去好不油膩。
“咱這是不打不相識,也是因為我魯莽,沒有顧全張兄面子,還是該罰我的。”
氣氛一下子就熱絡了起來,兩人連喝了幾杯酒。
秋夢期小臉已經變得紅撲撲的,她帶著三分醉意道“其實我知道,張兄不是這樣的人,定是受了他人的教唆,只是為張兄感到不值,那人定是知道了蘇氏女的身份,卻故意讓張兄去招惹他,要是釀成大錯,到時候倒大霉的是張兄啊,依我說,那人必定是跟張兄有仇才會做出這等事。”
張百戶果然咬牙切齒道“孔征那廝”
孔征是吧,秋夢期暗暗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