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夢期見到甘德壽,滿面笑容地迎了上來。
如今甘德壽對她這張的小臉實在厭惡得緊,冷哼一聲道“本官倒不知,秋大人居然已經訂婚了。”
秋夢期笑意不減,道“昨晚上吃酒,下官可是跟諸位大人提起過下官已經定親了,當時節度使大人還調侃著下官來著呢,大人真是貴人愛忘事。”
甘德壽當然也想起了這茬,想就知道這廝就是給自己下的套,給氣笑了,道,“本官還記得當日你前來赴任,去到瀝州府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樣,如今卻是一反常態,腰桿子硬了吧。”
“大人說笑了,下官這會兒也還是和當初一樣的態度,心里一直想著要處處以大人為尊,不知是何處得罪了大人,讓大人覺得下官不敬,下官一定改。”
正說著,外面有人來報,說郡守大人求見。
甘德壽冷笑道“你和這個李泰倒是親近,一趕上我發火他就來給你解圍了,秋大人莫不是忘了在瀝州誰才是真正的話事者吧。”
“下官不曾忘記,故而時時刻刻想著為百姓福祉而奔走,讓百姓吃得飽穿得暖,征收稅賦教化百姓,想盡辦法為陛下分憂,還望大人能如實向皇上稟報。”
打馬虎眼,是秋夢期拿手好戲。
甘德壽氣得頭昏腦漲,但也終于找到了拿捏秋夢期軟肋的方法,“秋大人放心,你既然對本官如此忠心耿耿,本官自然要好好將秋大人的政績向上稟報。”
秋夢期對他的陰陽怪氣并不以為意,他想貪功冒功就貪冒吧,想隱瞞封樂的政績就隱瞞吧,以皇帝如今貪財的性子,做的太突出了,說不定還要多挨征稅,吃力不討好,懶得跟他爭。
“如此就多謝甘大人了,那下官就不打擾刺史大人和郡守大人商量要事,下官告退。”
甘德壽看著她的背影和一副有恃無恐的姿態,簡直氣炸了肺,但眼下還有個李泰處處掣肘,讓他十分不暢快。
李泰是不可怕,就是李泰和嶺南節度使許牧通那層看不見摸不著的關系,讓人不得不防。
至于李泰找甘德壽說什么,秋夢期不知道,隨著時間到了下晌,這些人陸續離開封樂,她這才算是舒了一口氣。
然而讓她意外的是,許牧通臨走的時候,專門找到她表示感謝,這讓她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許牧通這才告訴她這些年來他和李泰之間的恩恩怨怨。
原來李泰出身書香世家,姐姐李婉更是遠近聞名的大美人,當時的許牧通不過是軍營里一個小小的百夫長,只因和李泰有些交情,這才有機會認識了李婉,許牧通對李婉一見鐘情,立誓非她不娶,為了配得上李婉這樣的家室,許牧通卯足了勁要做出一番成績來。
然而等他功成名就榮歸故里,才得知李婉自小就與人指腹為婚,許牧通不管
不顧帶著李婉私奔,
等李家人找到他們的時候后李婉已經懷孕,
李家人不得不退掉了之前的那家婚事,將李婉嫁給許牧通。
如果到這里就結束的話,李泰也沒那么恨許牧通,最多就怨他帶著姐姐私奔讓家中難做,可許家把李婉娶進門后,許母和小姑子卻嫌棄李婉不守婦道,趁著許牧通外出打仗不在家,對她動輒打罵,害得李婉腹中孩子就這么流掉了。
李家人為此對許牧通十分不滿,當初是他花言巧語哄著李婉私奔,如今其母又拿著私奔的事情對兒媳挑剔,李泰更氣許牧通當初指著天發誓要對姐姐好,如今卻讓姐姐落了這么個下場。
許牧通自小就沒了父親,都是母親一人含辛茹苦將他拉扯大,因此不相信母親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只當媳婦心眼子小,再說婆媳之間哪能沒有一點矛盾的,他遠在衛所又不能時常在家,被李泰說多了,回去稍微約束一頓后又出門沒了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