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大理寺卿出列奏報,彈劾刑部侍郎趙鴻在犯人李泰被移交大理寺后,昨夜仍率人前往大理寺監獄,企圖對其動以私刑,逼其招供。
自趙鴻那二十萬投入永陵地宮建設,又屢屢做了幾件符合皇帝心意的事,皇帝如今對其愛護有加,聽到這話,瞥了眼前這位寵臣道“可有此事”
趙鴻躬身回道“啟稟皇上,幾日前李泰在刑部,原本臣也審的好好的,大理寺非要從臣手里把人搶過去,想必是怕臣偏袒來自瀝州的老鄉,臣為了避嫌便忍了,可如今臣有些案情不明去問李泰,這莫非也不成嗎”
大理寺卿冷哼一聲“偏袒,李泰是侍郎親口控告,侍郎不把那李泰打死都不錯了,何來偏袒之說,若不是怕你把人打死了不好審理,大理寺這才接手此案,如今既然案子已經不歸刑部管,趙侍郎再步步緊逼那就是僭越了。”
景仁帝聞言,渾濁的眼睛盯著眼前這兩位針鋒相對的朝臣打量了一下,最后看著趙鴻道“差不多了,那李泰跟你無冤無仇,他若真的和越王勾結,自有大理寺處理。”
趙鴻聽皇帝這么一說,躬身道“臣遵旨。”
大理寺。
夜幕低垂。
如今已經是十一月底,天氣越發的冷,到了下衙時間,除了值守的官員,其他人是一刻都不愿留,急急忙忙收拾東西回家中去。
監獄里,幾個典獄正湊在一起就著幾碟小菜喝著小酒,不亦樂乎。
“哎,你說這李泰也忒倒霉了,上京述職,瀝州被人占領了,他卻因此成了階下囚,你們就說冤不冤吧。”
“不過也真是巧,那越王早不造反晚不造反,就偏偏選了這個時候,誰知道兩人是不是早就勾結好了,讓李泰出來避嫌。”
“你傻啊,若換做是你,難道不是趁著他離開之際動手嗎,李泰不在,瀝州群龍無首,節度使去閩州平水匪,不費一兵一卒就能拿下,照我說,越王怕是等這個機會等很久了。”
“你們說,那個趙鴻為什么偏偏要跟李泰過不去,供告他與越王合謀就算了,現在人到了咱們這兒,他還緊追不舍,昨晚大晚上還來找李泰的麻煩,要是李泰罪有應得就算了,可我看李泰那人,不像是個反賊。”
“依我看,趙鴻是怕李泰不招供,當日他的彈劾之舉就是變成污蔑,這才想屈打成招。”
“氣人的是咱大理寺卿在朝堂上彈劾他了,皇上也不過是輕飄飄一句話讓他收手,沒多一句責怪的。”
“誰叫人家有銀子,你若是能拿二十萬出來給皇上建地宮,皇上自然也會把你當寵臣。”
“哎,我就是看不慣他小人得志的樣子,一朝得勢鼻孔朝天,呸。”
“以前也不知道這趙鴻是這樣的人”
“人家如今已經是內閣閣老,豈是哥幾個能議論得了的,來來來,滿上,這賊老天冷得很,不喝上兩碗身子都要凍僵了。”
“來來來,喝酒喝酒
”
”
其中一個身姿挺拔的黑衣人奔到他那一間牢房邊上,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叔父,別擔心,里外都被我們的人給清理干凈了,這就帶您出來。”
隔壁幾間牢房的人原本已經躺下,聽到外頭動靜,發現有人要劫獄,也紛紛喊著要出去。
卻聽其中一黑衣人喝道“閉嘴,再吵吵就讓你們永遠也開不了口”
有犯人蠻橫,罵道“你不救我們,那我們也要攪了你們的好事,要死一起死。”
說著張嘴就要大喊。
卻在開口之際,被一枚飛鏢狠狠扎入喉間,頓時兩眼一翻白,向后倒去。
其他人瞬間噤若寒蟬,瑟瑟發抖倚在墻角,再也不敢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