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正初忙道“是,下官回去就安排。”
蘇韻道“你們其他幾個郡縣也要留意,始興、東官同樣靠近荊州和閩州,保不齊也會有流民過來,未雨綢繆很有必要。”
另外兩郡郡守也趕忙應下。
蘇韻又道“針對難民這個事,除了后期安排落戶之外,還要注意人才的收攏,這些難民里面或許會有一些識字的或者有一定技能的手藝人和能人,包括醫者、木匠、鐵匠和擅長耕種的農人,善于觀察提拔他們,充實到治下的管理隊伍中。就算是不識字,只有一把子蠻力的,也可以推薦他們去封樂的船運管理處應聘水手。”
眾人連連答應。
單單一個會議下來,原本對蘇韻持有一副泛泛狀態的幾個官員態度也變了,眾人發現此女不僅思路清晰,而且面面俱到,他們想不到的她都能想到,他們想到的她還能做進一步升華,一個僅僅十幾歲的女子能做到如此地步,不得不稱之為多智近妖。
不僅如此,連身邊的兩名女官更是不遑多讓,其中一人廢話不多,直截了當用一頁的數據,點明了當今瀝州的整個社會狀況,包括人口、稅收、戶數、商鋪定情況,讓人一目了然,哪些地方做得好,哪些地方還需要更加努力。
許正初看著那塊黑得發涼的黑木板上,那位叫做柳月如的女官拿著一根叫做粉筆的東西,邊說邊羅列,那人在臺上肆意灑脫的樣子,讓他也跟著心中激蕩不已。
古往今來,他還從未見過這樣具有如此強大而精確的算術能力的人,也沒見過如此姿態瀟灑的女子,原來,女人也
可以在男人跟前指點錦繡江山激揚文字。
他以前,真的是太狹隘了。
也沒想到越王是這樣的越王,秋大人的眼光真是毒辣,能尋得這樣的明主。
許正初真的很想找秋大人交流一下治郡心得,只可惜大人沒來,只派了手下的一名別駕前來參會。
不過他還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就是曾經景仁帝內閣的張閣老,他也出席了今日的會議。
許正初和秋植一樣,同樣是進士出身,只是出身貧寒,沒有背景,最后也只混了個縣令。
但在昔日會試的時候,他是見過張閣老,因為那場考試就是由他老人家主持,也曾聽說他兒子為國捐軀,因此對這位閣老一直心存敬意,卻沒想到連張閣老都拜入越王的麾下,許正初越發覺得蘇韻的不簡單來,也慶幸當初自己選擇了跟隨越王。
會議結束后,許正初趕忙上前拜見張老。
張老笑瞇瞇道“許正初,我記得你,景仁三年中的進士,多少名是記不得了,沒想到能在這里遇見你。”
許正初還真沒想到張老會記得自己,甚至還記得自己是幾年出身的進士,頓時受寵若驚,慌忙下拜以示感動之情。
待起身之后,才見到越王身邊的另外一位女官走來,叫張老一聲祖父,才知道原來張老的孫女兒也在為越王效力,一時間竟生出慶幸的心理。
和張老請教了一些問題后,許正初這才追著柳月如出去,對方在算術領域的學識讓他大開眼界,想趁著這會兒還在瀝州好好討教一番。
柳月如倒也不是什么絕情冷面之人,以前在工作上多的是同事或后輩請教,她有時間自然會指點一下,這會兒聽許正初說要請她吃飯,愣了一下。
古代不是要男女避嫌嗎,怎的這人倒不避諱這個,莫非是有別的心思,但看著他一副愣頭愣腦的樣子,感覺也不像。
許正初原本是避諱的,只是開會的時候見到幾位女官還有越王,皆是坦坦蕩蕩,又覺得自己避諱這避諱那倒是顯得小家子氣了,于是也便大著膽子相邀。
此時是飯點,柳月如想了想,道“行,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