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牧通大軍占領荊州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京都,荊州再往上就是魏興郡和洛州,洛州過去直逼京都,也就是說,許牧通若是再向前一步就直接打到都城了,朝野上下頓時大驚。
景仁帝一連摔了三個杯子,罵道“這個張魯怎的如此不經打,竟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兵一箭射殺下馬,簡直就是奇恥大辱,江南道七八萬士兵盡數折在了荊州,真是豈有此理”
罵完之后又是一頓捂嘴猛咳,攤開手心一看,竟是血紅一片。
這頓時讓他瞬間變了臉色。
堂下百官對此一無所知,只是天子震怒,他們都也不敢抬頭,也不敢吱聲。
“孟卿,你說怎么辦”
皇帝緩過神來,轉頭看著右下方的孟閣老道。
孟閣老想了想,躬身道“為今之計,也只能從北邊將大軍調回,保衛京都。”
敬王趕緊上前,道“父皇,北邊匈奴這些年來一直不安分,每每總在邊界試探,一旦把北邊大軍撤回來,匈奴南下,而越賊北上,我們被夾在中間腹背受敵,此舉不妥。”
景仁帝看著這個兒子,舒了一口氣道“老六你有何高見”
敬王道“依兒臣之見,越王”
“嗯”
“越賊此人雖是個女人,但做事一貫講究步步為營,在荊州形勢還不穩的情況下,不會貿然對京都發起進攻,不出意外,他們應該會暫時停下腳步治理荊州,再往東南方向謀劃收攏交州歸入版圖,再一步步向北方蠶食,短期之內京都還是安全的。”
景仁帝聽到這話,氣得又是一頓熱血上涌,口中罵道“歹毒真是歹毒這群亂臣賊子就是想這樣吞并朕的天下,真是狼子野心罪不容誅”
景仁帝如此生氣,可敬王也沒好到哪里去。
石巍李綏原本是他的人,如今搖身一變,卻成了越王手下的重要將領,如此一推斷,當初尋找寶藏的時候這幾人就已經攪在一起了。
雖然秋植方面并未透露寶藏的事情,但十有八九已經被他們給拿下了,想到說不定石巍李綏一人還幫助秋植拿到寶藏,敬王就恨得牙齒癢癢的。
景仁帝又咬牙道“短期之內他們是不會進攻,可等他們穩定下來,定是會繼續向北侵略,莫非朕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如此蠶食朕的領土”
“你們倒是想個辦法”
“一個個跟煮熟了的鴨子似的,朕要你們有何用”
眾人默默跪在地上,不敢吱聲,只是他們不知道的是,此時的敬王心里卻另有打算。
就在兩日前。
京都一家茶樓包廂內,敬王看著跪在地上的女子,淡淡道“你就是周美云”
周美云雙膝雙手觸地,渾身微微顫抖著,其中帶著七八分的激動,她仰慕這位六皇子許久,如今見他,果然是謙謙君子溫潤如玉,聽到他問話,趕忙回道“民女正是周美云。”
“你說你庶妹生了
秋植的孩子,此話當真”
“千真萬確,民女家中世代從商,微有薄產,但從來只富不貴,父親一直想要和士族人家搭上關系,隨著家中姐妹幾人長大,父親和其他富商一樣,每年放榜日都派人去榜下蹲著捉婿,兩年前會試發榜,父親又派人去了,這次把秋植給捉了回來”
“哦既然捉了一個進士老爺回來,秋植又長得如此俊俏,你比你庶妹年長,怎么不是湊合你和秋植,卻變成你庶妹和秋植在一起了”
周美云趕忙回道“榜下捉婿畢竟名不正言不順,況且這些進士爺上了榜,離殿試也僅一步之遙,若是有幸被皇上看中,飛黃騰達指日可待,自然看不上我們這些商戶人家,就算能有一段露水情緣,或是強行拜堂,有些學子心軟的或許會給女方留有一妾室的席位,但也有些學子覺得與商戶之女結緣為恥,并不愿意認下此事。我們周家雖是商戶,但我母親畢竟是明媒正娶的正妻,自不愿意拿自家嫡女去做這樣的賭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