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若云垂下眉頭,臉上盡是歉疚之色。
翠兒道“以前沒生下來的時候,姑爺跑了,老爺就威脅小姐要把孩子給打掉,小姐以死相逼,等后來生下來了,大太太又說要把孩子給溺死直到知道姑爺在南邊混得風生水起,老爺又生出一些期盼來,沒再提要溺死的事情,只是前段時間,因為越王的事,溺死的事又再次被提起”
“小小姐自生下來,小姐就病了,斷奶也斷得早,主要是我和綠兒在帶,小小姐后面一直沒再和小姐一起睡,連白日都少有進小姐的屋子,大太太房里還有些事安排我和綠兒,我們有時候就只能把小小姐交給其他嬤嬤順帶看管那些人也沒怎么把小姐放在眼里,怎么對待小小姐就可想而知了”
秋夢期聽到這,氣道“奶娘都不舍得請,連丫鬟也要支使去干這個干那個,這個嫡母做人做到這個地步也是沒誰了。”
“你們兩個是什么時候跟著三小姐的”
翠兒道“我和綠兒是以前四姨娘還活著的時候就留給小姐,自小和小姐一起長大,簽了死契,契書被小姐捏在手里,大太太倒是拿我們沒辦法,不高興的時候最多就指使我們去干別的活。”
“真是個毒婦。”
老宋頭聽著她說著這些,細細想了一下道“她各方面正常,按理說不至于不會講話,應該就是環境使然,往后你們就多陪陪她,多說些話,帶著她往屋外走,不要老是悶在屋子里,孩子她娘也是,你這病不會傳染,心情要放松。”
小姑娘依偎在翠兒的懷里,露出半張紅撲撲的小臉,兩只眼睛眨巴眨巴地盯著老宋頭下巴一翹一翹的胡子,突然伸手就要去抓。
翠兒趕忙伸手攔住。
老宋頭見狀,伸手將她抱過來,道“這么活潑,怎會是個啞巴,別聽他們扯淡。”
小姑娘見他長得滑稽,又擠眉弄眼地逗著自己,笑了,雖然沒能發出聲音,但喉頭微喘著,帶著聲帶的些許摩擦,倒像是真有些聲音。
聽到老宋頭這么說,秋夢期松了一大口氣,老宋頭說能說,那就能說,遲一點就遲一點吧,問題不大。
老宋頭說完把孩子丟給她們,下去開藥了。
秋夢期安撫了一下周若云,這才把翠兒叫到了外面。
翠兒懷著忐忑的心情跟到了外頭。
自家小姐這次能夠完好無損地被救出來,離開周家那個牢籠,翠兒看得出來眼前這人并非自己以前所想的那樣,無情無義,只是對方和越王已經成親,卻不知道接下來會如何安置小姐。
雖說那日她和呂四冒死前來荊州求救,越王二話不說就立即安排人去了,但那樣雍容大氣的女人,會愿意和自家小姐二女共事一夫嗎
正忐忑著,秋夢期道“翠兒,上次
你能大老遠跑來荊州求救,再加上這幾日的相處,我們都能看得出來你是個穩重且可靠的人,若是沒你幫忙周旋,你們小姐和小小姐想在那個家活到今日,怕是難事。”
翠兒忙道“四姨娘對奴婢恩重如山,她臨終前交代過奴婢要好好照顧小姐,奴婢不敢怠慢,只是如今一大一小,還是落到這個地步,翠兒心里也實在不好受”
“不,這些與你沒有關系,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有些苦難是命中注定,逃不開,不過現在好了,有我和韻兒在,你們今后無須再擔憂那些事情。”
翠兒知道她口中的韻兒就是越王,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低下頭去。
秋夢期見她這模樣,便知道她誤會了,道“有件事我需要跟你坦白,我并非秋植,我是秋植的雙生妹妹,我叫秋夢期,這事我已經和你們小姐說了。”
翠兒果然大吃一驚,“您是女的”
怪不得那日扮相那么像,毫無違和感。
秋夢期點了點頭,微微扯下胸前的衣襟,露出隱隱的溝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