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您倒是也不用擔心二堂弟日后再一次經歷一遍被親子弒父弒兄的輪回了。”回想起裴煜剛剛咒罵裴煦的那些錐心之言,他也不忘以此開了個地獄笑話。
是啊,人都已經死了,又哪里來的后代子嗣嘛。
“那么,祝您一路走好。”最后搖了搖頭,在已經退至殿外的眾人的目光中,裴玠親手將宮殿的雕花大門關閉、也將裴煜的那些慟哭嚎叫一同封禁其中。
當然,在跨出門欄前,他也沒有忘記將手中那卷明黃色的卷軸直接扔入殿中、看著它被火舌迅速吞沒殆盡。
很快,隨著滾滾黑煙直沖云霄,那些可怖的瘋狂呼喊也漸漸低落下去,最終只剩下木頭灼燒的噼啪聲和建筑結構崩毀的斷裂巨響。
安排人手接管了這里的后續處理事宜,裴玠轉身走下宮殿的漢白玉臺階,再也沒有回頭。
“堂姐兄”早就被貼身宮娥帶出大殿、在此等候的永安公主被裴玠揉了揉頭,身體頓時僵住,仿佛一只受到了驚嚇的稚兔。
對這個剛剛的及笄少女來說,這幾個月以來對自己頗為照顧的堂姐突然在眼前變成堂兄還是極富有沖擊力的。
更別提她今日還經歷了兩位兄長和父親的接連身死的慘劇,即便平日里她和這些人并不親近、最為血腥殘忍的畫面也因裴玠用手捂住她的眼睛而沒有得見,卻也還是有些精神恍惚。
“無論是堂姐還是堂兄,選你喜歡的來稱呼我就好。”對女孩露出了一個親切的笑容,裴玠牽起她的小手離開了這座熊熊燃燒的宮殿
“走吧,曦明。需要我們去做的事情還有很多,沒有時間可以浪費了。”
皇宮、朝前、宗室無數身份各異的人和錯綜復雜的勢力派系在等著他去面對處理。
還有。
回想起裴煦之前所說的“已經派人南下送信、引裴昭返回京城”之事,裴玠不由得雙眉緊皺。
以二堂弟的性格,若是裴昭當真信了信中所說、立刻動身歸京,這一路上怕不是少不了裴煦預先布置下的埋伏和刺鯊。
甚至,隨著這封已經送到吳州府的信件一同到達的,也許就是其派出的刺客本身。
若真的是這樣,那此時身處于吳州府的那人定是危險了
腦海中頓時浮現出陸琛的面容,裴玠不禁下意識地收緊了雙拳,令得一旁手被握痛的永安公主“嘶”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抱歉,抱歉”急忙松開了妹妹的手,裴玠訕訕道了聲歉,轉頭就派人前去接應裴昭一行人可能北上的隊伍、提前為他們掃清這一路的障礙
。
“曦明,我這就去派人接你阿昭哥哥,一定讓他安全地回到京都、與你我相見。”口口聲聲關心著堂弟裴昭的安危,裴玠的真正心思卻無人知曉。
只有其那些被派去南下的下屬在為他們主上親口叮囑的話感到暗暗心驚,一個個將之牢牢記在心中、也徹底爛在心底。
aaadashaaadash三皇子裴昭的安全如何,主上讓他們只要盡力便好;但對于那位陸琛陸公子,主上絕不允許那人被傷到一絲一毫
正如裴玠所預料到的那般,在從陸琛手中拿到那封寫有威脅之言的信件、看到那些被綁在莊子里的黑衣刺客后,裴昭頓時就變成了熱鍋上的螞蟻、心神不寧坐立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