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十三年,景朝南方大澇、渭水決堤,災民遍野;天佑十五年,景朝全境大旱、蝗災四起
將目光轉至橫鋪在案幾上的紙頁之上,薄檀看到了一行行稍顯凌亂的墨字aaadashaaada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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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正是他剛重生時為了防止忘記前世之事而記下的備忘簿,如今仍然能從字里行間看出,當初寫下這些文字的他的精神狀態是何等的絕望和瘋狂。
輕輕拂去紙頁上空漂浮在陽光中的塵埃碎屑,薄檀第一次覺得,這些看起來宛如碎金般美麗的揚塵是如此的可怖。
但他終究已經經歷了諸多事情,現在對前世的種種未來都可以通過努力改變深信不疑;是以,這位大景有史以來最為年輕的巡察御史強壓下心中頗覺不妙的預感,為自己和這個命途多舛的國家加油打氣
“就如之前被消減于無形的江南大澇、被驅逐滅國的大夏胡人一般,只要朝堂百姓眾志成城、同心協力,這一次,我們也一定可以共渡難關的不是嗎”
而且,之前為了防備此劫,他們已經在江南治水的時候還特意挖了無數深井、修筑了大量的蓄水池,一定能夠極大地減輕此次旱災帶來的危害。
只是,因記憶的間隔畢竟太過久遠,即便是特意將之記錄于紙面的薄檀也已經對前世那場涵蓋大景南北的旱災印象模糊。
自然,他也就沒有察覺到,比起尚還有幾場春雨滋潤秧苗的前世帝京,當前開年至今滴雨未落的異常情況到底意味著一場怎樣可怕的大災。
同樣的,除了少數的一些對天時分外敏感的農人,尚還沉浸在國戰大勝的喜悅中久久無法自拔的大景百姓們也對此毫無察覺。
所有人都圍聚在城里鄉間的那些為國開疆辟土、一朝衣錦還鄉的北疆將士們身邊,舉國四處的每一個村落和城鎮都洋溢著歡聲笑語,甚至比逢年過節還要熱鬧
白發蒼蒼的翁媼們拉著他們久別重逢的兒子的手,一時相顧無言、唯有淚千行。
正值崇拜向往英雄的年紀、認為自己長大后也將做出一份大事業的稚童纏著他們講那些充滿冰霜和風雪的北疆趣事,聽到戰場的可怕之處和胡人的兇殘行徑時連連咋舌,哪怕害怕到捂住耳朵也遲遲不愿離開。
至于各個鄉間的祠堂,則更是忙得不可開交,香火鼎盛沖天而起;各家的族老們喜笑顏開地祭拜過先祖,將這些爭氣后輩們的名姓調整到族譜的第一頁,力爭讓列祖列宗和諸天神靈都能一眼看到這些保家衛國的好男兒
在已經坍塌的那座陸家老宅所在的村落里,諸如此類的事情也在同樣上演。
只不過。
“什么二郎你當真在北疆遇到了陸家的陸琰”不絕于耳的爆竹聲中,剛從祠堂走出的里正發出了一聲驚呼,頓時吸引了全場鄉民的注意力。
“那還有假”他那個憨牛一般強壯的二兒子掏了掏自己被老爹吼得有些發癢的耳朵,有些委屈地撇撇嘴
“和
我們這種一抓一大把、無甚稀罕的大頭兵不同,陸家二郎哪怕在那連家軍中也算得上最為年輕的校官,不僅耍得好一手撩風刀,名下還掌管著兵丁上千的先登營、每逢作戰必沖鋒在前,這北疆軍中哪里還有人不曉得他的名號啊”
這話一出口,全都在豎著耳朵注意這般動靜的鄉里鄉親們俱是被震驚得一陣失言,但只幾個呼吸的時間,祠堂口便爆發出了一陣嘈雜的討論聲,連爆竹的炸裂聲都壓制不住了
“乖乖這樣一說,陸二郎現在豈不是也算是個軍爺,啊不,將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