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崩壞的既定世界線重新編寫一遍;至于陸琛這個不該存在的變數,反正人類的生命長度也就短短不到百年,對祂來說也不過彈指一揮間罷了。
總之,為了大局著想,祂忍了
待到達成了停戰協議、將此世的天道送走,陸琛之前那副尚有余力的模樣頓時垮了大半
顯然,在與天道談判前他其實就已是強弩之末;若非天道被他那無懈可擊的演技所懾,此時的他大抵已經和系統一同走在前往下一個任務世界的路上了。
而且,方才全力運轉之下,那顆鴿子蛋大的世界核心寶石大半都已化作了靈力,僅剩下宛若一枚龍眼核大小的殘余部分竟也不知何時融入了陸琛的靈魂,徹底消失不見。
來不及仔細探查靈魂在融合世界核心后產生了哪些異變,趁著人間雨勢未停,他立刻動用身上所剩無幾的靈力重返祭天高臺,想要擺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來迎接眾人的目光。
然而,在陸琛的腳尖剛接觸到石臺的那一刻,胳膊便已被突然竄出的某個人影一把拉住。
“陸無晦是無晦嗎”那人影聲音沙啞,正是已在此摸索尋找多時的裴玠。
此時,這位人間帝王身上那件金絲銀線織就的袞服已經破損得不成樣子,身上四處都是強登高臺時被鐵針劃破的血痕;他就如此發冠散亂地站在雨中,一雙清亮的鳳眸也被大雨沖擊得無法徹底睜開,簡直狼狽到了極點。
但曾經身為花魁、最是注重保持人前表現的裴玠現在顯然已無心顧及自己的形象如何。他緊緊地攥著眼前之人即便在暴雨中也無比干爽的衣袖,如同落入洪水中的人抓住了岸邊僅剩的一根救命稻草,生怕對方再一次消失不見。
然后,他終于聽到無比熟悉的清冷聲音在耳畔響起。
“是我,是我。”在那人給出答復的瞬間,四周的雨幕漸歇,頭頂的天空竟已放晴。
等不及抹凈臉上的雨水,裴玠猛地睜開眼睛,雙眸中終于映出了愛人的面龐;于此同時
,他看到無數高呼萬歲的百姓正自四面八方向著他們奔涌而來
這些同樣一身狼藉的大景民眾此時看向他的雙眼中滿是崇敬和愛戴,看向陸琛的目光則如同注視著神明。
他就這樣與陸琛并肩佇立在高臺之上,一同接受大景子民們的歡呼與頂禮膜拜;但裴玠卻根本無暇去享受古今無數帝王傾力追求的這一刻尊榮,只草草向著臺下的百姓揮了揮手,便拉著陸琛一同轉身疾步離開。
在背向那些百姓的一剎那,身旁那人果然已經再支持不住,幾乎將全身的重量都壓在了裴玠的左肩;似乎有什么溫熱粘稠的液體在漸漸將他的一身道袍浸透,卻因那衣袍是黑色的緣故,令旁人察覺不出分毫端倪。
但距離陸琛如此之近,裴玠卻看得分明
將那黑袍浸透的,并非剛剛的落雨,而是自陸琛身上流出的鮮血。
“咳咳不要再白費功夫了,你知道的,我當前身體的情況并非人力可醫。”
強撐著回到宮內的御書房,攔住裴玠急著去召太醫的腳步,陸琛輕輕地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