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又干了什么”
心頭所有的忿怒與怨氣從喉口傾瀉而出,他嘶吼著,接近震耳欲聾般的質問回蕩在空氣之中。喉嚨痛到沙啞,太陽穴一陣用力過猛后,連帶著神經的嗡嗡作響與時時抽痛,頭暈目眩著的恍惚。
“他又干了什么啊”
他喘不上來氣,心口連著肺部抽搐著刺痛,仿佛火燎一般灼燒著胸腑。可更惡心的是胃,仿佛有什么沉重的東西壓墜著,在他試圖控制住的時候,反倒逆流而上逼迫著他干嘔起來。
他彎下腰去,伸手捂住下意識張大的口腔。
他聽見于謙好像語氣緊張地說了些什么,可是他聽不太清。然后有一只手安撫著輕拍在他的脊背之上,他才后知后覺反應過來應該是什么請罪之類的話。
“臣不覺得陛下會是那般的君主。”
聲音依舊不是很清楚,可是朱祁鈺模糊辨認出了于謙的用詞。
“陛下是社稷主,是知人善用,心懷天下的明君。”
“奪門一黨,陛下若心有芥蒂,棄置不用,臣也并無他言。”
溫和著的語調一點點地安慰著朱祁鈺的火氣,等到皇帝的情緒逐漸變得安穩,不再表露出先前那副痛苦到傷身的模樣的時候,于謙才開口繼續說下去。
“可是石亨方才立下赫赫戰功,武勛的勢力又大為折損。臣憂慮貿然貶黜,會激化文武的矛盾。”
“徐有貞雖品行不良,可有實干之才。黃河水患已然惡化,后世人又稱今后天災頻繁,臣擔憂非此等人才不能解決。”
他嘆息著,在景泰的眉心也跟著他的敘述緊蹙起來的時候,終于不受阻攔地拜倒下去。
“臣深知陛下心中之恨,臣亦為那奪門之后朝堂的腥風血雨而感到痛苦。”
于謙抬起了頭,讓朱祁鈺可以看見他同樣通紅的眼眶。
“臣有罪,希望陛下能為天下蒼生考慮,忍受這樣的折磨。”
“請陛下徐徐圖之。”
朱祁鈺的眼淚終于隨著他最后的一句話掉了下來,哽咽著握住了于謙的手。君臣相對,竟是無語凝噎。
“我會的。”
朱祁鈺沒辦法對于謙說不,因為他確實沒辦法對肆意妄為之后對大明的傷害坐視不理。
可是,“除惡務本。”
他的語氣這次是堅決而無法動搖的冷酷。
“若無禍首,那么小人自然沒有緣由了。”
于謙知道他的言下之意。
可是他默認了這樣的處置。
徐珵,字元玉。為人短小精悍,多智數,喜功名。凡天官、地理、兵法、水利、陰陽方術之書,無不諳究。
嘗急于進取,自創南遷議為朝野訕笑,士人不齒。而帝性寬,不以珵寡德,擇才而用。命擢左僉都御史,治河沙灣之決,又平山東水患,進左副都御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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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出明史徐有貞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