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的。”
韓信回復的語氣帶著點漫不經心般的淡,隨后起身,果斷一行禮后,是不待劉邦回復便挺直脊梁朝門外走去的身影。
他打開門,清風吹著他的衣袂,迎著白日的光芒,徑直地走了。
皇帝的信重與感情,在與他切身利益相干的時候,永遠都顯得那么稀薄。
張良的隱逸是自己的選擇,他的身死是默許的騙局,就連和劉邦本該關系最緊密的蕭何,到頭來還要開始自污名聲,淪落個下獄的下場。
所以劉邦為了劉恒得以上位而苦心的安排,到最后卻真就成了他唯一的出路。
韓信沒走出去多遠,站在張良府邸的大門口,仰面抬眼正對著那文臣看中這房子的緣由。葉子正郁郁蒼蒼的大樹,日光透過其間的縫隙,再穿過他用以遮掩的手指間隙,不偏不倚地落盡他的眼底。
于是他直視著那光束,刺痛著的瞳孔收縮著擠出一滴淚來,沿著眼角滑落到下頷,最后淚珠搖搖欲墜,在輕風吹拂中終于落地。
面無表情著,他放下手,收回那仰望的目光,對著終于發現他身影的侍從,語氣很輕描淡寫的從容。
“回去吧。”
當然是劉恒需要他,需要他幫忙抗衡起也許勢力已經成型,另有打算的呂家,防范不知道到底有沒有那份心思的前面幾個哥哥。
呂家的勢力如果被剪除了,他最后又會如何呢
不知道,但那無所謂吧。反正他現在不可能接受劉盈的上位了。
韓信閉上了眼。
高祖欲立孝文,使薄姬為淮陰義妹,以之為孝文股肱。
待高祖崩逝,孝文繼位,因其年少,呂后稱制。政不出房戶,天下晏然。刑罰罕用,罪人是希。民務稼穡,衣食滋殖。
然孝文終非呂后親子。故后嘗有廢易之心,與審食其謀曰“孝文非吾親子,亦非長,以高帝愛之,故得立。吾親子盈,為人慈仁,且年長,若得立,與禮法合。”
事未成,語泄。蕭相國聞而色變,恐后果廢孝文,疾間會淮陰侯與言。
信聞而笑“吾得之矣。”乃使人告孝文,率親信躬自據兵衛宮。
使者來,見而懼,退以之告呂后。
后長嘆,故知事斷不可為。代王盈亦聞,知后廢易之心,急而進宮,力言己之不明,才遠不及孝文,翼護孝文帝位。
呂后聞而更怒,睥睨而叱“若女非吾親子,若上為我親兒,吾何苦為哉”遂終生不復言廢易之事。
淮陰后見嫉,或言據兵衛宮一事,情雖可原,實則僭越。
孝文聞曰“伯舅與朕,雖無血緣之密,亦有相伴之親。衛宮一事朕知之矣,何來謀逆之說。”是以愈加信重。
語出,史記淮陰侯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