煦咳咳咳。
章相公脾氣是有點不好啦,
,
難道元佑初年當國的不老不奸嗎
回頭給章相公多發點賞賜。
不過,西南啊
原本因為章惇的犀利言論還有些快意的趙煦,想到那地方,臉色的笑意又淡了下來。
章惇從熙寧五年開始,就任察方荊湖北路,經制蠻事。直到熙寧九年,才陸續招降、打服、收復了梅山、南江、懿州、誠徽州、下溪這些地方的蠻族。
三年多,招降十幾個大酋長,收復四十多個州并入大宋,成為宋朝的整整四個府。然后再為其內部開辟增設道路,方便互相聯系溝通。
駐扎軍隊,登記人口、土地,規定稅額,修筑城池、砦堡將像是下溪彭氏那樣,世代居住在五溪,自封為刺史幾代朝廷都不敢過問的地頭蛇納入朝廷的管轄。
正是因為這樣顯赫的,實打實的功績。所以在元佑最初的時候,哪怕被接連彈劾,章惇的地位依舊穩定。
直到和司馬光針對新法利弊進行辯論,為了保住變法派多年的心血,他用盡了多年的口才,甚至恨不得舌燦蓮花,說出個天花亂墜來,反駁的言論積累了數千言,最后卻因為高太后和司馬光的一意孤行,努力全部白費,還因為言辭尖銳被高太后不喜。
太可笑了,不是嗎
舊黨辯論不過章惇,所以干脆利用臺諫官對他進行攻擊一個坐上宰相之位,位高權重到了極點,打擊起舊黨政敵就沒有手軟二字,卻壓根沒有提攜過任何一個后輩,素來風評鐵面無私的人,竟然最后是被臺諫的“風聞奏事”打倒的。
杭州、汝州哪怕章惇自請罷職,請求讓他能夠提舉洞霄宮,到道觀里去遠離官場,哪怕他父親去世,需要守喪,舊黨的攻擊依舊沒能放過章惇。
他最后的歸處是嶺南。
除了新法,西南這些他熙寧期間耗盡心血拿回來的新州,在元佑初年還被舊黨人以蠻人習慣風俗很久生活不便而廢除。
誠州撤,沅州留。道路廢,砦堡壞。
所謂五溪郡縣,更是無人再過問。
趙煦摁了摁自己的眉心。
章惇是他的宰相,是他經略天下重要的存在。他沒辦法把對方再放到西南恢復這些建制,只能再另找人選。
希望能找到吧。
王安石默然,看了一眼身后跟集賢院其他人混在一起的章惇。對方接收到了他的眼神,回望過來顯得分外無辜。
相貌俊美,少年修道顯得氣質超凡脫俗,仙風道骨的青年人,近來因為不過而立之年仕途就收到貴人賞識,而肉眼可見走在了飛黃騰達之路上,周身更添了幾分意氣風發的得意。是個人看上他一眼,都會忍不住評價一句,好一個良才美玉。
一點也看不出來未來會又暴躁又狂野,甚至精神扭曲到要掘仇
人家墳的樣子。
王安石
舊黨的貶謫到底對你的精神狀態造成了怎樣的重創啊
章惇有沒有種可能,
,
他漫不經心轉了個身,在周遭人震撼中夾雜著錯愕的“你小子未來竟然能干出那么漂亮的功績來嗎”追問中,眼神掃過司馬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