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佶”
趙頊僵著張臉,想了想自己如今膝下已經沒辦法被稱為不豐存活數目甚至為零的子嗣,只感覺自己陷入了一種微妙的無力。
北宋的亡國之君找到了嗎
找到了,他兒子。
但是他還沒有活下來的兒子,也不知道是哪個未來活下來的兒子。
這就尷尬了。
朝堂眾人的神情也并不美妙。
就算從后世人最初的話題中,他們就已然窺見了亡國之日的逼近。可是那到底還是模糊的,不真切的,足以讓人心懷僥幸的。
直到此時,那真正的期限終于揭露,在在座幾乎所有官員的頭頂上空敲響了死亡的警鐘。
雖然說是三代皇帝,可是當今早逝,下一任的那位哲宗皇帝眼見著也年壽早夭章惇曾布尚且能摻和進那位亡國之君的迎立,那么在場又有誰能逃了開去
年長者或許已然逝去,可是難道就要忍見家中后輩淪為亡國之人年青者更生憂懼,因為他們還或許正逢那位亡國之主,青史上亡國君臣的名號也許終會敲定。
這才是真真正正,遠比后世人說上百遍千遍宋朝時局如今不變不行都更為行之有效的威脅。脅迫著在場每一個人,都不得不在眼下利益的同時,思考起自己即將崩潰的未來。
王安石冷眼旁觀著滿朝心理的變化。
變法家敏銳的嗅覺,聞見了風中無聲無息轉變著的訊號。
風向變了。
看了上面那幾個例子,想必大家對于宋史的奸臣傳選取標準到底是個玩意,心里多少都有點數了。
以上這幾個人,說句老實話,不算什么完美受害者,或多或少都干過一些比較負面的事情
呂惠卿對王安石忘恩負義,曾布因為和章惇內斗賭氣而新黨分裂,徽宗上位。
但是他們絕對不至于壞到要跟秦檜、賈似道同流合污吧
史彌遠都沒進去,韓侂胄在這個行列里面都覺得晦氣不服啊金人都覺得他對大慫赤膽忠心一忠臣,北伐力量中堅選手,要把他安葬在他曾祖韓琦墓旁呢。
呂惠卿
別說了,別說了
周圍人看他的眼神已經越來越不對了他早在天幕第一遍說的時候,就認清楚了王相公不可能再把他當心腹一樣培養的事實,但是他覺得他還可以靠自己的能力救一救啊救一救
就算當不上宰輔,當個手上有點權力的干吏能臣,也比他現在的官位強啊
他是沖著自己的能力還可以被利用的愿景去的,但后世人你再這么講下去,他真的懷疑自己的能力能不能把自己的未來救回來了啊
曾布
你那是人品問題,就算因此仕途不順那也是你活該應得的。
他這還沒辦法找地說理去呢誰知道順應太后的心意扶持上位的新皇,偏偏就成了個亡國之君啊
他還覺得冤枉委屈呢
他身后的曾鞏看了一眼這小子的神情,
就知道他弟心里在想著些什么東西。于是把對方從十三歲一手帶大的二哥一巴掌就拍在了冤種弟弟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