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成功擁有了地跨千里的遙遠殖民城邑,甚至擁有了偃師商城和東下馮曾經出現過的,規模龐大到脫離當時人口總量和經濟水平,單個建筑的容積就長達20米、寬5米、高3米,而數目夸張到以二百為計的巨型倉儲設施。
這樣龐大的倉儲區只能夠在一個具有足夠控制力和管理能力的政府的組織下形成,其后將近千年的時光里,直到戰國時期的洛陽之前,人們都沒有發現足以和它媲美的存在。
這就是早商時期的輝煌,兩百年的“曇花一現”它的存在說明了早商王權的龐大,幾乎已經孕育出了一種初步的秦漢大一統王朝的氣象。
孔子聽得很專注他是個自嘲過“述而不作,信而好古”的人,對于古代典籍文獻的整理工作一直有在進行著。而后世人通過實物給出的論證,無疑是讓他得以將資料與事實進行比較的機會。
他只有在聽見那個秦漢的時候停頓沉默了一會。心情復雜著,他的眼神從光幕上移開,遙遙望向西邊的方向。
秦,秦。
春秋的亂象,春秋的禮崩樂壞,動亂的浪潮才剛剛開始澎湃,就有人自時光長河的下首無意回身扼住了狹窄的源頭,欽定了某種意義上“天命”的選擇。
這該讓人如何回應呢這該讓人如何思索呢
“奮六世之余烈”的含金量,太容易讓站在其對立面的人,感到難以企及的絕望了啊。
作為魯國人的孔丘只能沉默,作為儒家的領袖,他又對法家注定在秦國的昌盛感到詭異的無奈。
畢竟,秦國要是想要避開那慘烈的二世而亡的結局
他收回自己的視線。
好像到頭來,還是離不開儒家、或者說、儒家所代表的仁愛教化的手腕啊。
直到某位商王因為這個結論,是全然從考古學證據出發,很少有文獻史料的佐證,我們只能這樣模糊地稱呼他在位期間,決意發動一場接近宗教改革的運動。
從那一個時刻開始,商朝的墓葬中突然間就缺少了人祭和人牲的存在,王宮區
鋸制頭蓋骨的工作場戛然而止,大量即將完工的成品被投入壕溝埋葬。
是,商王朝好像一夜之間皈依了什么不殺人的新宗教,突然就放棄了他們用以維系內部自我認同的殘忍的人祭文化,改用了埋葬青銅器的方法。
一些營銷號吹噓的什么帝辛放棄了人祭所以才被批判不注重祭祀被貴族背叛云云的,其實應該是這位我們不知名的商王手上拿著的劇本。
紂王實質上應該和這位商王雖然抵達了同一個被背叛的終點,但手段應該稱得上背道而馳我們等到商周之變的時候再講。
“被背叛”
雖然對于什么人祭,什么殺不殺人的新宗教都一頭霧水,但是還是有熟讀史書的文化人試圖跟上天幕的節奏,揣度著它大概能夠對應上哪一段的歷史。
“難道是九世之亂嗎”對于一些飽學之士而言,這并不是一個太難的題目“自中丁以來,廢適而更立諸弟子,弟子或爭相代立,比九世亂,于是諸侯莫朝。”
那這位不知名商王難道不就該是仲丁王嗎還是說后世人對于歷史那恐怖的精確要求度,已經高到連這么一個可以對應的事實,都不敢輕易決斷了嗎
司馬遷都不免有點沉默。
“陛下,應該也不會支持我去進行什么考古工作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