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徵雪想起以前在互聯網上看過的一個詞,似乎是叫做“男凝”。
用男性的視角凝視女性,男性則從各種媒介和渠道享受窺視愉悅,成為觀看和凝視女性的第一性。
第一次看到這個詞
封徵雪便眉頭大皺,甚至反感惡心。
于是在封徵雪既往的認知里,凝視、評價他人,并以別人的身體作為自我愉悅的前提,實在是一種“畜生”行為,無論在何種情境下,都絕不值得提倡。
其實封徵雪最初接觸藺司沉,便能從一些細節中敏感地感覺到,藺司沉非常喜歡評判他人。
或許是由于本來就是數字生命的緣故,藺司沉的世界仿佛寫滿了各種評判標準,而他自己,則以一個上位者的身份,對各種對象進行審判。
但后來
封徵雪發現,藺司沉下意識評價的對象,基本上只有那些張狂、自大和冒犯過別人的男人。
藺司沉的評價標準非常固定、原始、且沒涵養僅從“身高高矮”和“幾把長短”兩個維度,進行最直接有效地貼臉嘲諷,俗稱為人身攻擊
什么學識、地位、財富、權力。
用藺司沉的話說,大概便是“屁用沒有。”
封徵雪仔細一想好像還真是。
雄性總也最了解雄性。
而當代靈長類雄性,最在意的就是他們的身高和幾把有9999的概率,一打一個準。
從這個角度而言,如果打開思路,封徵雪其實想建議那些受到“男凝”視角冒犯的當代女性,直接對凝視她們的男人,使用“沉凝”視角,用魔法打敗魔法。
起碼現在,封徵雪覺得就還挺好用曹精誠的臉色在那慘白的刀光下,紅了又黑,黑了又綠,呈現出一種彩虹般的精彩。
藺司沉的那句話是貼在封徵雪的耳邊說的,祝長風是沒聽清,曹精誠是聽清了一半,鑒于內容的不光彩程度,曹精誠其實有點不敢相信的。
俠客行這款游戲是個正經游戲,比起其他的全息網游可以調整女性玩家的胸部,甚至包括男玩家的褲襠大小,俠客行卻一概不允許它要求每個玩家都拿著身份證注冊,并在導入數據的基礎上,只能調整除“第一性征”和“第二性征”以外的其他身體部分。
例如,捏個臉啊、拉個身高啊、除皺美白啊,往往都是大家最熱衷于的部分。
而對于那些想玩“妖號”的玩家,便只能去借家人的身份信息,進行驗證,或者是到黑市上花大價錢購買但有封號風險。
可曹精誠的號,必然是拿自己的身份證注冊的。
所以其游戲里的各項數據指標,毫無疑問便是他真實的身體情況,這沒有什么可辯駁的。
而“有點小”這個事實,其實一直是曹精誠不自信的根源,也是他在苦練肌肉、瘋狂健身的原因。
他與封徵雪交往半年,也一直沒有試圖盡快向下推進,便
是因為當時連親吻嘴唇,封徵雪都會毫不猶豫地推開,曹精誠實在有點不自信,萬一進行到上床,封徵雪會對他更加不滿。
連前男友,都沒有見過他的全部。
這個叫“沉”
heihei
dashdash
dashdashheihei
dquoheihei”
封徵雪啊了一聲,面無表情地將曹精誠的輸出打斷。只見他目光也依然停留在曹精誠的下半身,過了一會兒,才語氣平靜地緩緩道
“我之前正想說,穿太緊的褲子的確會影響器官的發育,你小時候,是不是也習慣穿這種褲子”
封徵雪的聲音不大,但話音一落,滿場皆是愕然。
藺司沉和祝長風暫且不論,就曹精誠這個自覺認識封徵雪最久的前男友來說,實在是不可置信封徵雪居然現在都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阿雪,你,你現在怎么都跟這種人,學,學壞成這樣了”
“這也算是學壞了”一直沒吱聲的祝長風涼笑一聲,低沉的聲線帶著輕微的諷意“他說錯你了你小時候,不就喜歡穿這種褲子,還當著人的面兒玩你的”
“哎呀哎呀”
曹精誠手忙腳亂地去捂住祝長風的嘴,耳根漲得通紅,口齒不清地辯解“阿雪你別,別理他,我發小,他,他胡說八道的”
藺司沉露出一副極為鄙夷的嫌棄神色,頗為憐憫的目光投向祝長風,那面色顯然是“你連這種辣眼睛的事情都記得,真是不幸”。
而封徵雪則是對曹精誠的“玩蛋歷史”不感興趣,目光逡巡在曹祝二人之間,很久都沒說話。
不知何時,祝長風也自然而然也貼到了封徵雪的身邊,順便牢牢擋住了封徵雪能夠看向曹精誠的視線,讓封徵雪的正前方視線中,只能存在一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