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世
私人飛機緩緩降落在n國一個隱秘的私人海島上,宛如一只孤寂的海鳥在廣闊的海洋中找到了它的陰暗莊園。
島上的植被稀疏凋零,被污染的沙灘一直延伸到那洶涌的海水中,而在這片被化工廢水所侵蝕的水域中,生命已經蕩然無存,曾經碧藍的海水如今變得渾濁而不透明,魚兒死亡的尸體漂浮在海面上,形成了一幅恐怖的畫面。
一行人下了飛機,踏上沙灘。
惡臭的毒氣撲面而來,陽光透過薄弱的云層灑在身上,卻無法掩蓋著島上的黑暗氛圍,而這個私人海島,也仿佛是被遺棄的鬼域。
幾個醫務工作者從私人飛機上運下一只擔架,青年面容蒼白,身體輕盈瘦弱人們小心翼翼地抬著他,卻依然改變不了這人看上去活不久了的事實只見他的右腿上有傷痕顯露出來,雖然已被繃帶綁起,血也已然凝固,大片的血跡卻依然觸目驚心,應該是經歷過一次大量的失血。
約莫走了幾十米,只見那隨行醫生的腳步突然止住,滿臉謹慎地回頭,向那肖駿業問道“肖先生,我們這樣做,真的不是萬劫不復嗎您是真的要讓我們在這里工作么”
肖駿業有點不耐煩地嘆了口氣,“放心吧,生活物資都會定時定點地送過來,在待遇上,也根本不會虧待你們。”
“可是這樣的海島根本不適合人類生存啊,更何況要在這里研究一個植物人了”
“你懂什么”肖駿業有些不悅地陰沉著聲音道“這里有最先進的設備,更是一個沒有人會查到,甚至沒有人愿意靠近的地方在這個太平洋小島,我可以保證任何的國際警察都查不到,你們可以放心從事一切的研究”
老頭子跟那醫生解釋起來格外不耐煩,然而話音一頓,卻驀然轉向梁應淮,挑釁笑道“梁應淮,你是不是也后悔了我的后悔藥只賣你一個人,你現在后悔還來得及。”
梁應淮眉心一凝,望了眼封徵雪的安靜美麗的臉,聲音淡淡道“我不會后悔。”
肖駿業聞言一愣,再次感到疑惑“怎么你和這個封徵雪私交好到了這種程度還是說,你已經搶藺司東西搶上了癮”
梁應淮挑眉懶懶笑道“怎么可能”
肖駿業也笑“還說錯你了”
梁應淮搖了搖頭“自從藺沉風去世以后,我就從來沒把他當成過我的對手藺司沉現在一個全職boss,以犧牲生命為代價才獲得了虛擬的力量,而我,一個活生生的人,又有什么可嫉妒他的。”
肖駿業所說的是在很久以前,梁應淮還是個小實習生時發生的事,那時的俠客行,作為國內最首屈一指的全息游戲,也算得壯志未酬的年輕人們削尖了腦袋想要擠進去的大廠,而梁應淮和藺沉風,則都是最出色的實習設計師。
雖然所有實習生都表現出色,但梁應淮這位做慣了天之驕子的名校優等生,卻總是輸
給藺沉風,因為藺沉風的存在,而從未拿過小組第一名。
當時的公司只招收一個最優秀的實習生成為正式員工,梁應淮沒能成功轉正,直到藺沉風發生事故,他才頂替了藺沉風的位置,從此青云直上,他的游戲設計之路像是開了掛。
可即便是這樣,在游戲中分配四大城池時,梁應淮也依然輸給了藺司沉,連現在都始終未能坐上“江湖武林第一位”
的寶座,或是得到“長安城主”
的位置。
而作為俠客行最大的老板,也難為肖駿業把這事記了這么久“那你之前說的,要讓封徵雪成為nc是什么意思”
“成為nc能讓實驗更具有安全性,也可以使他的意識徹底被系統改寫和控制,難道不是么”
肖駿業沉默半晌:“你準備把他設計成誰是一個新角色”
梁應淮漫不經心地,以食指的指腹劃,過封徵雪高挺的鼻骨與輕薄的唇線,有些好笑道“根本沒那個必要。”
肖駿業“你不會是想”
青年微微笑道“既然他想做藺夫人,便成全他做。”
俠客行
藺司沉試探性地握住了封徵雪的手,把封徵雪的手手揣到了自己的兜兜里,哦,更準確說是自己的大袖子里。
肌膚相貼的那一刻,陰冷的寒意爬了封徵雪滿背,但還是忍住了把藺司沉手掌甩開的那股沖動,聲音微微冷漠道
“我剛摸過你的腳。”
藺司沉愣了一下,那張不笑時很冷峻的臉此時笑容難掩,“沒關系呀,來,我幫你洗洗。”
封徵雪心說他又不是不能動,干嘛要別人幫忙洗,可是被藺司沉牽著手,走到房間里一個小水盆旁邊的時候,卻還是沒有反抗。
但見那銅質水盆上漆已經剝落了一半,露出了古舊的銅色,仿佛隱喻著沒落與破敗。
藺司沉撩起袖子,輕輕將封徵雪的手輕輕抬起,把手放入水中時,封徵雪卻只感受到那水漫過手指,溫熱而舒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