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娜現在落下的淚都是之前腦子進去的水,可事已至此,她也只能盡可能挽回了。
“尤斐冕下說他最近對卡蘭的情況很感興趣,已經去高原調研了,他將斯蘭未來的規劃和想法發給我了,但顯然他對具體事務沒興趣,當然,現在也什么人敢將這些瑣事放在他面前了吧”
說到這里,琳娜眼中閃過一絲忌憚、敬畏和感慨。
那個將她從鎖鏈中拉出來的少年,不知不覺竟抵達了另一個高度,命運對她何其殘忍,卻又如此仁慈。
“之前是不太合適,但如今,由你來出任斯蘭的第二任首席代表是最合適的”
她的未婚夫,尤斐的表弟,那位攝政皇太后的侄孫子,這樣的身份足以鏈接起各方勢力,再加上尤斐的天上地上計劃,整個大陸也許都將擰成一股繩
比爾聽后下意識想反駁,可是按照琳娜的說法想了想,靠,還真是只能由他繼任
“好吧,但我沒想到殿下如此痛快,本以為還得再和我談幾次,互相交換一些利益”他這么說的時候看向琳娜,敏銳地發現少女的眼神有些飄忽。
比爾沉默了幾秒,低聲道“您不會私下做了什么吧”
琳娜尷尬地說“我讓奈斯去挖了格林緋瑟的墳。”
比爾“”
琳娜忍不住尖叫起來“他們是死人啊但死人靈魂不歸于冥府,卻殘留在人世間試圖成神,不管是我信仰的神明還是我的認知,這都是在挑釁我們守墓人啊但我沒想到海拉皇后還活著”
最倒霉的是,海拉皇后拿著奈斯點燃的提燈作為證據,私下里派人來找她談判。
上一次見面,海拉皇后還只是曙光城背后的支持者海倫女士,憑借身份,琳娜多有壓制和恣意,現在嘛,風水輪流轉,少女為只能為之前的犯蠢買單。
比爾聽后有些心累。
但很快他就看開了,算了,琳娜犯蠢對他來說是好事,這說明還有用到他的地方,若是琳娜變成了一個完美的胡埃斯特,他就得小心了。
“好吧。”他自嘲地說“我恐怕是最可笑的繼承人了,先是父親突然死亡,成了伯爵,又突然要接手斯蘭”
琳娜聽后搖頭,她面色古怪“我覺得吧公爵夫人比你更懵逼。”
琳娜沒說錯,公爵夫人的確懵逼而茫然。
啊她的母親沒死啊她的母親當攝政王太后了啊她要登基成為女皇了
不是,等等,謝爾,你從哪里弄來的神圣皇帝的加冕皇冠啊尤斐留給她的尤斐從哪里搞來的
“殿下說,是他從萬神殿的庫藏里找到的。”謝爾按照尤斐的說辭,告訴公爵夫人,“雖然您現在的情況不適合立刻舉行加冕儀式,但海拉王太后已經和神圣王都的民眾們見過面,也召開了發布會,將此事傳遍整個大陸,想必正式的、從神圣帝國來的使節團不日就要抵達霜花,還請您做好準備。”
公爵夫人下意識地問了個愚蠢的問題“使節團王都還能履行職責嗎”
謝爾委婉地提醒“王都雖然遭到了戰亂,很多重要人士也都藏匿或者暫時失蹤了,但您是不是忘記了咱們出入境口那,還留了很多神圣帝國的軍方實權人物”
他們之前和霜花公國打得有來有往,不管是有實權的大人物,還是來旅游刷功勛的菜鳥團,還有借故避風頭的魔法師總之,堪稱一個小型的王都貴族交際圈,湊一個使節團出來輕松簡單。
公爵夫人聽后張了張嘴,跌坐在軟榻上。
她有些茫然。
幼年如童話般幸福的生活在眼前閃過,緊接著母親死后瞬間惡劣的宮廷環境讓她吃盡苦頭,好不容易弟弟長大了,可以稍微喘息一些了,她又不得不嫁人,踏上了未知的生活之路。
跌跌撞撞二三十年,她已經成了霜花的公爵夫人,有了一個家,心也留在了霜花,可現在有人告訴她,不,你將成為女皇,趕緊回老家登基吧。
公爵夫人一時間百感交集,種種滋味涌上心頭,這些年的爾虞我詐、艱難困苦等如流水般在腦海中閃過,最終,她問道“愛德華是什么意見”
謝爾遲疑了幾秒,“額大公他”
“赫茲利特騙人他是騙子”
霜花大公的咆哮響徹西部出入境關隘口里外兩側,不管霜花的軍方統領和騎士,還是神圣帝國的侯爵伯爵們,全都聽到了大公不甘的怒吼聲。
“我和愛蓮成婚,他給與我幫助但不干涉霜花,結果他竟然使詐他是不干預霜花了,但他將神圣帝國給愛蓮了四舍五入,還不是神圣帝國吞了我的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