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距離的縮短,周念漸漸能看清,鶴遂手里的是一瓶雪花。
燈箱的高度剛剛到鶴遂胸口位置,他穿著白t灰褲,單手搭在燈箱的一個角上,以斜倚的姿勢慵懶站著,正在低頭看手機。
手機屏的冷色藍光混著燈箱的暖黃光線同時照在他的臉上,將輪廓線條都切割得更加清晰,鼻梁在側臉投下虛虛一道陰影,與分明的下頜角格外相襯。
任何角度看過去,都能帥得沒有瑕疵。
燈箱的光在地上畫出一輪光圈,周念走進去,和他站在同一輪圈里,也在他那道斜長的影子旁邊畫上自己的影子。
只是她的影子要短上好長一截,也更窄弱。
一直到周念主動開口,鶴遂都沒發現她的存在,她輕輕地喊他“鶴遂。”
鶴遂在屏幕上滑動的修長指尖停住。
周念注意到他先是嘆了口氣,不耐煩地微側著臉看了眼旁邊,再把目光落在她臉上。
看得出來,他光是聽聲音就知道是她,并且對此很煩躁。
這次,竟然是鶴遂破天荒地開口“你又想干什么”
周念指了指他手里的啤酒“昨天給你的藥里有頭孢,吃頭孢不能喝酒的,你聽過一句話的吧”
鶴遂盯著她,目光冰涼,襯著鼻梁上未愈的月牙型燙傷,更顯陰郁。
又是這么嚇人的目光。
周念腹誹。
她還是堅持著把話說完“頭孢陪酒,說走就走。”
鶴遂將手機熄屏,揣進褲兜里,漫不經心地睇視周念“那正好,這樣你就沒辦法煩我了。”
周念“”
換別人說這話,周念只覺得是玩笑,但放在鶴遂身上,她不會覺得是在開玩笑。
從他對待自己傷口的態度,就知道這是他能干出來的事情。
他似乎一點都不愛自己。
想到傷口,周念下意識看一眼他搭在燈箱角上的右手。
骨節分明的大手上已經重新纏過紗布,紗布纏得順整仔細,一看就不會是他本人纏的,應該是他媽媽纏的。
或許是天生的爛好人,周念收回目光還想再勸兩句,畢竟是會死人的事,怎么能馬虎。
然而鶴遂卻沒給她機會,他轉身走出與周念同在的光暈,拐進按摩店旁邊的巷子口,消失在黑夜里。
周念無奈地嘆口氣。
重新回到莫奈身邊,莫奈好奇地問“那個很帥的男生是誰還沒在學校里見過。”
周念看一眼巷口“那就是鶴遂。”
“啊”莫奈有些吃驚,“他長那么帥,怎么大家都叫他瘋狗”
周念不愿意成為那些議他長短的人之一,只好說“我也不清楚。”
莫奈再三重復“真的很帥。”
周念嗯一聲。
細細想來,說鶴遂瘋的人成堆,卻沒一個說他不帥的。
莫奈又說“周念,你剛剛和鶴遂站在一起,好般配,像在拍電影。”
這話倒把周念弄得有點不好意思“我和他不是那種關系。”
莫奈一愣,眼里閃過促狹“不好意思啊,我隨口說的。”
周念搖搖頭“沒事。”
其實這時候的周念也沒想到,后來的鶴遂真能成為電影男主角,只是站在他身邊的女主角不是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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