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鶴遂的生活嗎。
這樣的
這樣的讓人難以接受。
周念終于知道,鶴遂家的門為什么會這么干凈,干凈到清湯寡水的程度。
她第一次來這里的時候,還覺得奇怪。
現在終于知道答案。
周念直接取下肩上的畫板,連著手里的畫具箱一起放在地上。
然后直接朝著鶴遂走過去。
聽見箱子落地的聲音,鶴遂才注意到巷子里有人來,轉頭,發現是周念時,動作頓時停住。
他的手停在一個沒擦完的“死”字上面,眼里有點意外,語氣卻很平靜“你怎么來了”
周念臉色不好看,什么都沒說,甚至沒有看他。她徑直來到兩只鐵桶前,蹲下身去,伸手扯過桶沿上搭著的濕帕子。
鐵桶里一只裝著汽油,一只裝著水。
油漆直接用水是很難擦掉的,先用汽油會好擦一點。
看來他很了解,畢竟不是第一次經歷這種事。
“周念,你干嘛”鶴遂低眼瞧著她。
周念沒理他。
這是鶴遂第一次從周念身上看到一股很強的倔勁兒。她那么瘦小一只,風都能吹倒的羸弱,偏偏此刻凜著一張小臉,表情特別嚴肅,眼神堅定得像是在進行某種宣誓。
周念把濕帕子放進汽油里,浸泡,汽油味直沖鼻腔。
等帕子全部打汽油浸濕。
鶴遂清郁的嗓音低低響起“周念,不用你來弄。”
周念低著眼,一個字也不說,自顧自地去把吸滿汽油的帕子提起來,用小手費力地擰著。
見狀,鶴遂皺眉,神色冷下來,看上去非常不悅。
下一秒。
他驟然彎腰,迅速握住周念的手腕,嗓音沉得凝冰,警告的意味很重“周念,你這是畫畫的手。”
畫畫的手怎么能干這種活。
他怎么配。
周念被他握得動彈不得,手里的帕子沒完全擰干,濃膩的汽油正一滴一滴往下淌,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和瓦檐下墜落的殘雨聲重合在一起。
鶴遂彎腰,黑眸里迸出寒光,聲音沉得滲人“帕子放下,去洗手。”
周念抬頭,面無表情地對上鶴遂的眼睛。
他的眼里是警告。
她的眼里是堅持。
周念發現自己現
在膽子越來越大,她雖然還是害怕戾氣深重的他,但知道他不會真的動手打她以后,也變得愈發放肆。
“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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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她直接站起來,隨便擰一把帕子,就開始抬手擦門上的字跡。
周念擦的第一個字就是鶴遂剛剛沒擦完的那個“死”字。
就算用的是汽油,也因為她自身的力氣很小,就顯得擦得特別吃力費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