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念啞口,不知道該說點什么安慰的話。
接下來的時間,她一直陪著鶴遂找母女倆,繞著花楹鎮來回找了二遍。
包括鎮外那座被燒禿的荒山腳下,都花了大量時間找。
暮色降臨,兩人一無所獲。
拖著兩具精疲力竭的軀殼走回鎮里,周念陪著鶴遂去派出所報案。
民警聽完情況,只說讓鶴遂回去再等等看,要是明天人還沒回去,就會安排人去找。
一整天下來,都沒有一點關于宋敏桃和宋平安的消息。
反倒是周念跟著鶴遂滿鎮子跑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傳播開來,人們都很驚訝周念那樣的乖孩子怎么會和那條瘋狗扯上關系
明明是兩個看似永無交集的人,卻在青天白日下走在一起,從一雙又一雙的眼睛里路過。
小鎮上的揣測紛紛,說什么的都有。
絕大多數人都先入為主,主觀覺得是鶴遂糾纏周念,哄騙周念那樣的乖乖女與他廝混在一起,必是不懷好意。
二位當事人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鶴遂送周念回家的路上,兩人都不知道自己已經成為小鎮眼下最熱的談資。
月明星稀的夜晚,空氣中還流淌著白天的余熱。
北清巷近在眼前。
深巷幽深暗長,鶴遂一直走在周念身后兩步遠的位置,眸光深諳,臉孔陰郁。
周念沒有和他說話,也沒有回頭看他,她想或許他
現在就想自己一個人安靜會兒,她不想吵他。
到周念家的門口時,門邊突然閃出來一個人影。
嚇得周念后退一步。
定睛一看。
慘冷色的月光下,冉銀面無表情地站在門口,微微瞪著的眼里是難掩的憤怒。
目光冰冷地轉至周念身后,當冉銀看清少年的臉時,眼里的憤怒幾乎是瞬間就燒起來了“原來是真的。”
周念心里咯噔一下,怯生生喊了一句媽。
“你還知道喊我媽”
冉銀氣得聲音發抖,“你的眼里哪里還有我這個媽”
她用手指著鶴遂“你就是出去和他廝混的是不是”
沒有想到事情暴露得如此突然,周念完全沒有想到應對之策,她張嘴,解釋得卻很蒼白“不是的,不是廝混。”
冉銀沒有理會她,而是徑直繞過她。
周念飛快回頭,看見冉銀已經快步走到鶴遂面前,沒有任何猶豫地揚手,狠狠甩了一個鶴遂響亮的耳光。
啪
耳光聲在這安靜的暗夜里尤為明顯。
鶴遂不躲不避,被打耳光連臉都不偏一下,目光清冷無溫,只是很平靜地看著冉銀。
他不說話,也沒表情,看著就像一尊沒有靈魂的雕塑。
“媽”周念沖過去,護在鶴遂身前,“你為什么要打他你不可以打他”
清軟的聲音里是滿滿的堅定。
冉銀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著周念“你這是用什么語氣和媽媽說話你居然為了這么一個混小子,居然這樣和我說話”
周念也很委屈,但還是堅持分辨道“鶴遂他不是混小子。”
“”
“我看你真是瘋了”冉銀一把拽住周念手腕,將她拉到自己面前,然后又用手指著鶴遂警告,“你要是再敢靠近我女兒一步,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鶴遂”周念被冉銀強拽著進屋,每走一步都回頭看鶴遂一眼。
他還是站在原地,還是一尊沒有靈魂的雕塑。
周家大門啪地一聲合上。
黑夜深濃,有過短暫吵鬧后的巷子重新歸于寂靜。
鶴遂還站在原地,陪著他的只有月光,空氣,還有臉上清晰可見的紅色指痕,沒有人知道他在原地站了多久才離去。
周念被一路拽到堂屋里,冉銀才肯放開周念。周念的手已經被拽出一圈紅痕,隱隱作痛。
“現在。”冉銀目不轉睛地盯著周念,幾乎是咬著牙說的接下來每一個字。“你給我解釋解釋,你和鶴千刀那個癮君子的兒子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