懟臉拍的一張照片。
男人五官完全抗住近鏡頭,凌厲的單眼皮,眸光深邃蠱惑。
周念也不由多看了兩眼。
拿手機的護士在這時開口“看鶴遂新電影晝春沒”
另一個說“上周和我男朋友一起看的。笑死我了,你都不知道,在看電影的時候,他一直湊我耳邊說鶴遂帥死了。”
“哈哈哈哈好眼光”
男女審美有差異。
鶴遂正是統一這樣審美差異的存在,女的說他帥,男的也說他帥。
她們還在興致高漲地議論著他。
周念把目光落在樓層鍵上,仿佛沒有在聽兩名護士的對話。
直到兩名護士走出去,電梯里靜下來,她才回過神般,意識到自己剛剛其實一字不落地都聽見了。
莫奈嘆了一口氣,出聲“這滋味不好受吧”
周念在學著接受這種沖頂的落差感,說“還好。”
“少口是心非了。”莫奈直接拆穿她的偽裝。
周念苦笑了下,說“不好受又能怎么辦”
現在的鶴遂早就不是那個南水街滿心滿眼都只有她的少年了。
他現在屬于任何一個喜歡他的人,獨獨不屬于她。
落差感大得很難讓人接受,卻又不得不接受。
負一層的停車場到了,莫奈拿出車鑰匙按了一下。
不遠處的白色奧迪車燈亮了。
上車后,莫奈系安全帶的時候看見周念,她薄薄的一個靠在座椅里,安全帶橫在她胸骨處,往中間凹陷。
莫奈驚了,說“這就是身材天賦你都這么瘦了還有胸啊”
周念“”
當車子駛出停車場出口,拐上馬路,周念通過后視鏡看了眼醫院。
原來是個規模不小的精神病院,進醫院時她處于昏迷狀態,這還是第一次看到醫院全貌。
副駕車窗開著,風拂面而來。
周念的頭發亂了又亂。
“你吹得起不”莫奈問。
“還行。”周念轉臉看向窗外。
一路上,周念看見鶴遂的臉出現在好多地方巨大的幕墻屏上,商場頂部的海報上,公交車的車身廣告上,還有沒看清店名的門口放著他的人形立牌。
他實在火得一塌糊涂。
寬闊的柏油大道,車水馬龍不停歇,兩岸高樓林立。
大城市的實感是這么強烈。
這就是京佛。
周念又開始陷入內耗,在想,如果四年前的逃亡計劃順利進行,她現在是不是也已經習慣了這座城市的空氣,看慣了眼前的這些繁華。
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重要的是她現在是不是還在他的身旁
莫奈知道她心事重重,沒忍住開口道“真不是我說,不管他是出于什么原因說不認識你,既然他都拿出態度來了,就真的沒必要再執著了,最后受傷的只會是你,對他可毫無影響。”
景物如流光般在周念眼底劃過,她很輕地笑了一下“還差這一點半下的嗎”
如果是一個很少受傷,生活中順風順水的人是會害怕受傷的,會因為趨利避害的天性本能地躲避疼痛。
然而一個早就千瘡百孔的人是不會害怕受傷的,反正已經遭過那么的罪,也不會差這一點半下的。
莫奈憤憤地為周念鳴不平“你說他多沒良心啊那時候在鎮子上,所有人都罵他,拿他當條狗,只有你愿意和他來往,對他那么好,最后還跟著他一起被罵。”
“”
“現在倒好得很,他翻身成了大明星,倒忘了當初施恩的人。”
周念被京佛十一月的風吹紅了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