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
周念很疑惑地問。
“”他沒有回答。
周念站在原地等著,不久,大概只有五秒鐘的時間,鶴遂就重新轉過了身體。
他的表情冷淡又從容,和剛剛的反常很不一樣。
沒等她再開口說什么,鶴遂就將門關上,把她完全隔在門外。
那天晚上,周念忘記問他到底為什么要打碎那面鏡子,也暫時忘了去追究與他的種種舊事,只是很平靜地幫她叫來了護士,替他處理傷口。
護士問出了她的疑問“你怎么把衛生間的鏡子打碎了呢”
鶴遂靠在床頭,伸著右手讓護士包扎,說“不小心。”
護士留意到鶴遂右手的手腕上還有傷,笑著搭話“你好倒霉,怎么全部傷在右手,平時可都是用右手。”
鶴遂沒有說話,神色淡淡。
14號病床上,周念側躺著,藏在被窩里給置頂的他發消息
今晚打了很響的雷,我有點害怕,我怕的東西是不是有點多怕打雷,怕樓道里警報響起時的紅光。
明明你已經和從前完全不一樣了,看見你受傷,我還是會擔心你
不知道你會在這個醫院待多久,等你離開后也許我就再也見不到了你吧,希望在這之前我可以搞清楚真相
我只是要個真相
多滑稽可笑的一幕。
明明鶴遂就在她不遠處,她卻沒辦法把心里話同他說,只能以這樣的方式,把所有想說的話發給他早就廢棄的上。
四歲枯榮的時間,一千多個朝朝暮暮,漫長得足以抹殺掉太多的存在。
抹殺掉她全部的希望、生命里的微光。
還有她的愛意。
如她發出去的消息一樣,現在的她只想要一個答案。
她是真的不敢信,也是真的不甘心。
精神病院的日子可以算得上豐富,可以說比外面絕大部分苦逼的上班黨要輕松得多。
在這里,有圖書館,清晨吃過早餐后就可以到圖書館看書。
還有娛樂室,娛樂室里有桌球,臺球,電視機,還可以坐在一起打撲克牌,不過打后需要把撲克一張不差地還回去,不然下次就沒得打。
以及還有專門的音樂理療室,里面有按摩椅,病人可以一邊聽歌一邊享受按摩。
當然綜上所述,都僅限自由活動時間,活動時間結束就得乖乖回病房,該吃藥的吃藥,
該輸液的輸液。
周念和莫奈聊天時,聊到這些時,莫奈都會一本正經地問“我也想住進去,沒開玩笑。”
周念會很難得地笑一下。
今天的活動時間,周念待在圖書館里,她一時沒找到想看的書籍,就在書架間緩慢地穿梭徘徊。
她看見一本書的封面很熟悉。
深褐色的。
她伸手,將那本書抽出來。
密集的書列里出現一道裂縫,她抽出那本書,看見裂縫里有一只冷白色的大手。
周念抬眼望去,與對面的鶴遂對上視線。
他剛好也要拿這本書。
周念把書遞過去,說“給你。”
鶴遂沒接,抬著慵懶的眼皮看她一眼,轉身就走了。
周念默默把書拿回,低頭看著。
是一本日本的懸疑小說,名字是絕叫,也就是鶴遂曾經給她講過的那個故事。
他也想重溫這個故事嗎。
周念盯著封面高懸的女人發呆,在原處站了很久。
周念拿著書走出書架,想找個座位坐下來。
她一眼就看見了鶴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