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幫周念回憶,“是一條項鏈,上面是一顆牙齒。”
聞言,周念很輕地笑了一聲,說“我還以為是什么東西,原來只是一顆破牙齒。”
郁成沒有說話。
周念整張臉暴露在明亮光線里,蒼白得如紙,變成近乎透明的質地,連細微的毛細血管都能看清楚。
她的腦海里浮現出在精神病院樓梯間里的一幕。
昏昧的暗色里,他粗暴地扯斷項鏈,將牙齒扔給她,不屑地言詞間透著滿滿的冷漠。
現在又是怎么回事
“你家老板可真是好笑。”周念扯了扯唇角,“當初是他選擇不要,親自扯斷項鏈扔到地上,現在卻來找我要他自己扔掉的東西。”
“”
郁成聽著也不生氣,腦海里不停回響著來之前遂哥囑咐的話
“不論如何,都要把那條項鏈給我帶回來。”
他維持著笑容,又說“周小姐,實在是給你添麻煩了,但是現在遂哥確實想要回那條項鏈,還麻煩你可以物歸原主。”
“物歸原主”
周念被這四個字弄得笑出聲,甚至笑出眼淚來。
毛毯下的手指已經緊緊攥在一起。
只是沒有人發現。
郁成看著失聲大笑的周念,竟有些害怕,她比在精神病院時更瘦,脖子細得仿佛一折就斷,上面還有駭人的爆根。
尤其在這樣的陽光下,她薄薄一層皮膚下的每一根血管和筋都能看清楚。
周念笑夠了,氣喘吁吁地喘著,臉上還有著沒有完全散去的笑意“郁助理,希望你轉達他,那是從我嘴里拔出去的牙齒,要論所屬權的話,那也合蓋是我的東西。”
郁成“”
有種一籌莫展的無力感。
她說得沒錯。
這時候,他的手機響了,是鶴遂打來的。
郁成幾步走到院中角落,把電話接起“遂哥。”
男人嗓音低沉“東西拿到沒有”
“她,她”郁成猶豫著說,“她不給啊,而且她好像瞎了,精神也不太好。”
那邊沉默下來。
隱約傳來一聲男人隱忍的嘆息。
良久后,
鶴遂冷冷道“一定要把東西帶回來。”
郁成感覺壓力很大,
回頭掃一眼輪椅上的周念,透著點不情愿“遂哥,可是”
男人打斷他,說“沒有那條項鏈,我沒辦法參加下個月的奧斯卡頒獎禮。”
這讓郁成一下大了腦袋。
“遂哥,這兩者間有什么關系啊,項鏈和奧斯卡頒獎禮”郁成捂著腦門說,“我真的不能理解。”
“你不用理解。”
鶴遂嗓音更沉了幾分,“把那條項鏈帶回來。”
電話掛斷。
郁成揣好手機,又回到周念的輪椅前,斟酌了下,再次開口“周小姐,要不然你開個價多少錢才愿意把項鏈拿出來。”
“又是錢”
周念藏在毛毯里的雙手,指甲扣進肉里,已經出了血。
沉默了下,周念繼續說“他是不是覺得,所有東西都可以用錢來衡量,也可以用錢買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