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拂南簡單的三個字會讓那姑娘突然發瘋。
她發瘋似的朝他沖上來,一把將他脖子上的牙齒項鏈扯出,并且質問他
“你說你不認識我。”
“那你為什么還要把我的智齒戴著”
原來脖子上這條戴了四年的牙齒項鏈,竟然是來自面前這個枯瘦蒼白的姑娘。
沈拂南在這一瞬間意識到,她一定和鶴遂有著非同一般的關系,否則他的心跳不會一直加速,看著她臉上越來越多的淚水,他的身體也感受到一種實質的痛苦和悲傷,在逐漸侵蝕著他原有的理智。
看她被保安拽得摔倒時,他的心竟然不受控制地抽痛了一下。
沈拂南很明白,不是他在痛,而是他身體里的另一個人在痛,明明他已經成為這具身體的主人四年之久,為什么還會有這樣的感覺
他感受到一種強烈不安,有預感這個姑娘會給他的生活帶來天翻地覆的變化。
他的預感一點都沒錯。
當天晚上,沈拂南在偌大的浴池里泡澡,浴室明亮寬敞,面前漂浮著藤編托盤,上面擺著果盤小吃和紅酒。
他倒不愛在泡澡的時候吃東西,只愛喝點紅的。
微醺慵懶的感覺會讓他很放松。
兩杯紅酒下肚,他有點昏沉沉,雙臂反搭在浴池邊緣,頭放松地后仰著,露出分明的喉結和緊實冷白的胸膛。
浮泛的熱霧讓他很快就昏昏欲睡。
他做了個夢。
他在夢里看見一個穿著黑色t恤和灰色褲子的男人,背對他站在一面落地鏡前,手里拿著一個東西。
他仔細一看,發現男人手里拿著一把鋒利的水果刀。
男人把水果刀對準自己的手腕。
“喂。”他忍不住沖那個男人叫了一聲,想提醒對方別干傻事。
“”男人沒有回應,甚至沒有回頭。
好吧,既然如此他也懶得多管閑事。
沈拂南無所謂地聳聳肩,想要轉身離開,卻發現自己無論如何也無法將腳抬起來。
整個人都像是被某種魔力釘在地上,讓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個男人。
男人握住刀柄,緩緩劃拉
他看見男人的手腕綻出猩紅,從腕骨到小臂,長達五厘米的皮開肉綻,血汩汩地往外流著。
老天。
沈拂南在心里默念,還好他割的是手腕側邊,而不是手腕正中,否則一定立馬飆血出來。
只是他為什么要這樣做
逐漸,黏糊糊且溫熱的紅占據沈拂南所有目光。
滴答滴答
他聽見鮮血滴落在明凈地板上的聲音。
那個男人也在此時緩緩轉過臉來,沈拂南瞬間瞪大雙眼,他看見了一張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臉。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男人身后的落地鏡。
鏡子中,
,
連一丁點的肌肉走向都相同。
也正是在這一瞬間,沈拂南感覺到右邊手腕傳來尖銳的辣痛感。
他下意識低頭,看見的是自己皮開肉綻的手腕,正在不停地往外涌著鮮血。
鮮血順著他的手指一點一點滴落,和落地鏡前的男人一模一樣。
就連每一滴血液墜地的時間都完全吻合。
頭頂落下繚亂的光,刺得沈拂南眼睛生生作痛。
他微微瞇著眼,在那張相同的臉上看見幾分笑意,笑得深厲陰狠,眼神極具攻擊性。
“你是誰”他問那個男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