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處傳來拍門聲。
周念下意識看向門口,本想洗個手再去開門,又聽拍門聲有些急促,便帶著滿手的泥去開門。
設想過無數種可能,偏偏是最沒可能的那一個。
門外那張臉是熟悉的冷厲,辨析度極高的單眼皮,瞳孔里始終蘊著冷涼。
他的頭發不再是黑色,而是白金色。
這顏色對皮膚要求很高,得又白又亮才能撐得起來,他的皮膚正好是冷色的白,讓他整個人看上去不僅帥氣并且明度更高。
整個人耀眼得像是在發光,就那么堂而皇之地站在她家門口。
沒有戴口罩,沒有戴墨鏡,沒有任何的偽裝措施。
周念聽說他新電影的角色需求是要白金色頭發,看來他這是已經做好進組的準備。
她有些遲疑地開口“你這樣不怕被人看到嗎”
男人唇角噙著淺薄的笑,單手插兜漫不在意的模樣“團隊會處理,而且越偽裝越引人注意不是嗎”
他一開口,周念就知道來的人不是鶴遂,而是沈拂南。
她的眼色驟冷。
沉默兩秒,周念抿抿唇平靜地說“沈拂南,我記得我明確告訴過你,事情我只和鶴遂談。”
“周小姐,這好像不是說話的地方。”
沈拂南抬手往后面一指,“你要是不想等下你家這條巷子堵滿人的話,就先讓我進去。”
周念眉間微微一蹙,有著轉瞬即逝的不悅。
轉念一想。
他說得也是,等下家門口堵滿人怎么辦,她可不想跟著他上熱搜。
于是周念側身,讓他進門。
沈拂南用輕瞟她一眼,擦肩而過時輕笑一道“委屈你了,周小姐。”
周念沒搭腔。
又聽他優哉游哉地說“看得出來,你很不想和我打交道。”
周念把門合上,轉身看見金發白皮的男人立在院子里。
陽光正盛,他單手插兜,穿著樣式再簡單不過的黑色襯衫,卻被他的氣質襯得每一顆金色紐扣都何等矜貴。
裹在西裝褲里的長腿筆直又修長。
他一個抬眼,頭頂的萬丈光也瞬間失色,淪為陪襯。
周念明白。
他的身體里不論是誰的靈魂存在,他的皮囊都是極耀眼的存在。
只用站在那里,就會無數人愿意為他瘋狂。
這是沈拂南第一次來到周念的家,他單手抄兜,隨意地四下看了幾眼爬架上枯死的瓜藤,因近日未下雨而積灰的瓦檐,地上的泥巴土,一只滿院子到處亂竄的花臉小豬。
他無言片刻,笑了一聲“周小姐,你這小鎮生活,挺豐富。”
周念沒說話,臉上還掛著臟泥巴。
當沈拂南再次看向小豬時,小豬正好跑到他腳邊,垂著豬頭聞來聞去,還在原地打圈圈。
沈拂南低頭看著它“它做什么”
以周念養了它三天的經驗,她波瀾不驚地說“哦,它這樣可能是要拉屎。”
沈拂南“”
他甚至都沒來得及退開一步,小豬就翹著尾巴在他昂貴的皮鞋旁邊,整了一泡熱烘烘的屎。
沈拂南眉頭一皺,趕緊走開,還好沒有弄在他的鞋上面。
周念看向小豬抿唇一笑,小梨渦若隱若現的那一秒落在沈拂南眼里,他微一瞇眼,沒等他看清,周念已經轉腳去廚房洗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