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段長時的沉默后。
周念看著男人寒寂憂傷的雙眼,紅著眼哽咽道“你賭贏了。”
言外之意我愛你。
鶴遂眼睫輕輕一顫,眸光凝定在她臉上。可周念還沒把話說完“但是我希望我們之間沒有秘密,沒有隱瞞。”
“”
“即便是善意的也不可以。”
周念不喜歡那種兩人之間隔著層霧的感覺,看不清的模糊感會產生隱患,吞噬信任和安全感。
她很清楚,鶴遂對她還有所保留。
還沒有完全坦白。
沈拂南口中的“那個地方”到底是什么地方。
為什么鶴遂從未對她提起過
“所以”周念深呼吸一口氣,竭力保持平靜,“你還不打算說實話嗎”
“”
換來的只有漫長沉默。
那樣難捱的沉默里,鶴遂垂下目光,不看她,不愿意和她有任何的目光接觸。
整個人呈現出頹喪的逃避狀態。
周念從沒見過這樣的他。
在她的印象中,他從來都是個血性在骨子里橫生的人。
像一陣卷過曠野的風,恣意放肆,無所畏懼,沒有人能改變他的風向,降低他的速度,除非他是自愿停留。
絕不會像現在這樣,這樣的狼狽。
他剛洗完澡,肌膚是冷色的白凈,身上穿著一套全新的休閑服。
英挺五官,看上去十分的帥氣。
可是偏偏藏不住狼狽感,正在從他的毛孔四溢而出。
周念放輕聲音“沈拂南說的那個地方,到底是什么地方你可以告訴我,不管是什么事情,我都會和你一起面對。”
男人眸底黑如暗海。
喉結隱忍地滾動了兩下后,他低聲說“我需要一點時間。”
“”
好歹不是選擇繼續對她隱瞞。
周念點點頭“好,我給你時間。”
只是可惜,周念愿意給的時間,被一段偶然的插曲截斷。
真相變得昭然若揭。
彼此不說話的當口,周念整理著衣柜,翻出那件鶴遂十七歲時穿過的黑色衛衣,以及一本全是他個人畫像的素描本。
鶴遂正盯著她擺在書桌上的那株萬年青發怔。
“你沒扔掉它。”他說。
“嗯。”
一轉頭,鶴遂看見周念蹲在衣柜前,手里拿著那件黑色衛衣。他的眼里流出詫異“你居然還留著那件衣服,我還以為”
“以為我扔了”周念續上他的話。
“嗯。”
周念在最恨鶴遂的時候,都沒有扔掉任何與他有關的物品,恨他時,對她來說,這些東西就是一種警醒,時刻提醒著她受過的苦難。
如今來看,她只慶幸還好沒扔。
周念拿著
畫冊來到他身邊,把畫冊擺在桌面。
一一翻開。
3本作者歲欲提醒您病癥第一時間在更新記住
一張張無比熟悉的素描畫在男人眼底被翻過
在杏樹下削鉛筆的他。
深夜里捕捉螢火蟲的他。
坐在藤椅上吊兒郎當翹著二郎腿的他。
全是他。
“那天晚上在火車站,我就帶著這本畫冊,你的黑色衛衣。”周念的目光溫緩地滑在那道深綠的影子上,“和你送的萬年青。”
“”
“等了你一整個晚上。”
那是一個希望被一點一點噬囁消殺的夜晚。
絕望混著無助,她真的很冷。
過去已經無法被修正,任何的道歉都會顯得蒼白,鶴遂沒有說任何關于道歉的字眼,他只伸手圈住周念的腰,讓她坐到他的腿上。
讓她感受到他身體的熱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