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的撞擊致使傅岑一路上頭重腳輕,腳步虛軟,傭人王姨明顯看出男夫人身體不適,但并沒出聲詢問,整個莊園的人在傅岑面前都只想當隱形人。
可不知是不是錯覺
王姨忍不住偷瞄了眼對面的少年,少年纏著暈血的繃帶,面容蒼白,肉嘟嘟的嘴唇抿著,眼睫微微顫動,妥妥的嬌弱病美人,好看得叫人目眩神迷。
總感覺男夫人撞了頭后有哪不一樣了。
別墅大門被從兩邊打開,風夾著雪瞬間灌入屋內,傅岑隨著傭人指引,來到沈思故罰站的花園,卻并沒看到人影。
一想到小崽崽此時估計已經被凍僵在某個昏暗的角落,連呼喚的力氣都已耗盡,傅岑就不住得著急,就在他打算換個地方找找時,聽到一陣嘻嘻哈哈的笑聲。
正有幾個小孩在蹦蹦跳跳地打雪仗,其中一個小男孩站在堆得高高的雪堆上,小將軍似地指揮往哪打,小孩們上躥下跳玩得滿身是汗,絲毫沒察覺靠近過來的傅岑。
再看他們周圍,堆著大大小小的雪人,以及吃完的快餐食品盒,還有各種堆雪玩具,差不多是已經瘋玩一整天的狀態。
傅岑頭有些暈,感性告訴他那個披著紅巾扮作小將軍的崽崽,不應該是被他罰站一天的小可憐。
理智告訴他確實是的。
算了,還是等會叫傭人把崽崽喚回來吧,傅岑轉身就要溜,結果直接被一道超級大聲的小奶音叫住。
“糊岑”
傅岑頓住腳,身體僵硬地轉過去,看到所有小孩停下動作齊刷刷看著他,傅岑一陣窒息,但好在都是一群孩子,讓他忍不住了逃走的沖動。
小牛犢崽崽捯飭著小短腿飛快地跑到傅岑面前,仰頭眼巴巴地看著傅岑道“糊岑爸爸,窩可以回去了嗎”
即便瘋玩了一整天,但零下的氣溫擺在那里,小崽崽還是凍得滿面通紅,眼睫上結著冰晶,忽閃忽閃的,可憐巴巴看著傅岑,讓傅岑心底軟得一塌糊涂。
這個小說里的紙片人崽崽好可愛
崽崽眼圈泛紅道“窩以后,再也噗晚起惹。”
細看小崽崽還在輕微發抖。
自從父親將后爸帶回來,他就沒一天快樂過,今天難得能在外面玩,卻被后爸撞見,接下來肯定會迎來更加變本加厲的折磨。
可是父親從來不管他,前不久還因為自己五歲了還不會看財經日報而表示失望,之后就帶回來了后爸。
他曾經也想跟父親控訴后爸的惡毒行徑,結果只得到父親秘書的一句“總裁在忙”。
后爸得知這件事后對他大發雷霆,之后他的食物被換成了最討厭的韭菜黃瓜,還被關在小黑屋整天整夜。
也許這次,他會被后爸以鍛煉身體為由,要求晚上用荷塘里的冰水洗澡。
小崽崽雖然從出生起就樂觀開朗,但經過這幾個月日復一日的貶低和否認,笑容已經很少出現在臉上,為了自保,聰明的崽崽學會了服軟賣乖。
只要他偽裝得越害怕、越凄慘,后爸心情一好,就不會過多為難他。
正在崽崽努力讓自己抖得更加厲害的時候,身上突然被罩上一條帶著體溫的毛毯,傅岑將小崽崽裹嚴實一把抱起來,輕聲安撫“別怕別怕”
他想要多說一點讓小崽崽安心,奈何不善言語,憋出這幾個字已經是極限,便緊緊抱住崽崽,用行動表示自己的懷抱很安全。
反而導致崽崽顫抖的幅度增大。
再聰明的小孩,面對忽然轉變態度的大人,都會產生一種未知的恐懼,他此時同樣懷疑后爸正憋著壞,變得更加小心翼翼,將下巴抵在后爸肩上時,朝他仍站在雪地上的伙伴們使了個眼神。
我已經把壞人絆住,你們快跑。
就算再害怕,作為男子漢,也要保護好他的伙伴們。
誰料傅岑突然頓住腳,叫住那些一哄而散的小孩們“等等。”
孩子們頓時一臉死灰,垂喪著頭,害怕這位豪門夫人會因他們跟小少爺玩,而懲罰自己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