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畫架前,傅岑還有些恍恍惚惚。
唯一的想法只有,最近走財運
至于為什么沈梧風要他當面作畫,傅岑認為,可能這是獨屬于有錢人的愛好吧。
鑒于一百萬的報酬,傅岑態度十分認真,還轉頭詢問老板,有沒有什么要求。
雖然很怕老板來個五彩斑斕的黑,但傅岑認真思考了下他也不是做不到。
卻見沈梧風搖頭,他眼眸黑沉沉的,盯得傅岑有些發毛,小白兔直覺這只大灰狼比前幾次見面更嚇人了。
索性也不管他了,傅岑開始在空白的畫紙上勾勒輪廓,他想要畫一幅星空,五彩斑斕的星空
為了一百萬,傅岑特意把自己珍藏許久,最貴的那批顏料搬了出來,當初店家賣他的時候,就吹過這顏料就算風吹雨曬上百年也不輕易褪色,用火將畫燒成灰,灰燼上也會留有隱約的印記。
這樣的顏料才值得上這一百萬
當拿起刮刀給畫紙涂上顏料的那刻,傅岑再度沉浸到屬于自己的小世界,玻璃花墻外燦爛的陽光逐漸染上暖紅色調,隨著傅岑不斷填充細化,整幅畫初步的輪廓緩緩呈現。
到了這個階段,一般都是傅岑休息的時候。
看了眼外面天色已黑,玻璃花房里的燈比較暗,繼續畫下去在色彩的過度上不太好把握,最主要的原因是
他餓了。
揉了揉餓扁的肚子,傅岑放下畫筆,把圍裙摘下,一邊想著等會叫廚師弄啥好吃的,一邊拿起調色板收拾工具,轉過身時,驟然看到一聲不吭坐在暗處的沈梧風,他嚇得心跳都加快了速度。
“你、你還沒走啊”被迫進入社交狀態,傅岑無比后悔,應該繼續畫畫,把這人熬走
他們霸總都不用工作的嗎
沈梧風依然是那種仿佛死了老婆一樣的表情,盯得傅岑頭冷腳冷,渾身瘆得慌。
話說,說不定沈梧風的愛人還真有可能發生了不幸,不然崽崽哪來的。
這般一想,傅岑對自家金主的態度瞬間轉變成了憐憫,看他的眼神也柔軟了不少,好聲好氣地商量起來“我得去吃飯了。”
沈梧風將視線重新落回那副星空圖的雛形上,他現在暫時沒法通過這幅畫認出是不是少年的手筆,而且,就算他真的畫出了相同的畫風,也可能是他故意學習模仿。
大約是前幾次的相處,讓他天方夜譚地以為,傅岑或許就是他在異世界里遇到的那名少年,甚至拋下工作,做出這種失智的行為。
明天還有一場重要的國際會議,他不可能繼續留下來看完。
回過神后,沈梧風說道“畫這幅畫的全過程錄個視頻,完成后發到我的郵箱。”
說完,沈梧風站起身,但由于他坐在花匠平日里休息的矮凳上太久,突然站起來腿有些麻,整個人搖晃了下,傅岑連忙伸手去攙扶金主爸爸。
他的一百萬可不能有個什么好歹
結果一著急,踩到了罐裝顏料盒上,傅岑腳底打滑,手里的調色板直接拍在了金主爸爸的腦門上。
空氣有那么一瞬間是凝固的。
安靜得好嚇人。
沈梧風捂著疼痛的腦袋抬起頭,顏料糊了一臉,讓他睜不開眼,也是因為睜不開眼,所以敏銳地聽見了那一聲沒憋住的“噗嗤”。
驟然有五顏六色的顏料,也蓋不住沈梧風黑成鍋底的臉。
意識到偷笑被沈梧風聽見,傅岑一慌,嘴先腦袋一步“打、打次。”
假裝自己在練beat。
“毛巾。”沈梧風幾乎咬著牙齦發聲,傅岑手忙腳亂去扯水槽邊搭著的毛巾,雙手捧著恭恭敬敬遞給金主爸爸。
沈梧風抓起毛巾往臉上擦,卻總感覺這張毛巾臭烘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