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黃老爺子也沒法阻止,畢竟確實自家孫輩技不如人。
黃齊晏羞惱得臉色通紅“你想如何”
傅岑倒也沒想揪著不放,輕輕拽了拽小崽崽,讓他不要興風起浪了。
轉向黃齊晏時說道“我沒想如何,只是希望以后不要把這些贗品當真跡賣出去,峰尚既然是業內的龍頭企業,應該從自身做起,糾正如今業內的不正之風。”
傅岑本身也沒那些大道理,說完還覺得有些尷尬。
沈梧風見事情了結,與傅岑一同起身,牽著沈思故的手正要離開展會時,黃老爺子出聲叫住他們“既是齊晏挑事在先,便應有所表示。”
老爺子看向自家孫子,黃齊晏咬了咬唇,服了軟“是我獨斷專行,對不起。”
被傅岑牽住手的小崽崽嘴賤了句“就這樣”
黃齊晏“”
接到老爺子的暗示,黃齊晏趕在傅岑離開會客室前,說道“峰尚未來無條件展覽你的畫作,你若想辦私人畫展,峰尚隨時為你服務。”
這個承諾讓傅岑很是心動。
沒有哪個小畫家不希望自己的畫有更多的人知曉,而峰尚的名頭擺在那,以他們為主辦方展覽的作品,勢必會受到很多關注。
但峰尚一向只展覽名家名作,或者古畫真跡,傅岑自認以他目前的知名度,突然空降峰尚的展會,勢必會引來腥風血雨的抨擊。
這樣一想就卻步了。
“不必了。”
“不需要。”
沈梧風和傅岑幾乎同時開口,沈梧風牽著傅岑的手徑直離開,根本沒將峰尚當一回事。
會客室里只剩下本家人,黃老爺子重重一敲拐杖,黃齊晏立刻跪了下去。
書香世家最是講究,說一句老古板也不為過,黃老爺子更是極重禮教之人,黃家的子孫輩都很怕他。
也唯獨黃齊晏的畏懼中還帶了點叛逆,染頭發打耳釘,用自己的方式抗議著世家大族條條框框的規矩。
這次同樣,滑跪得快,但還敢頂撞“我不理解”
黃當家對這個兒子郁悶極了,黃老爺子冷哼道“不理解什么不理解人家一眼就能看出真假,還是不理解自己怎么用功,都追不上天才半步”
黃齊晏被說到心坎,拳頭握得緊緊的。
“我不理解為什么要承諾,無條件展覽他的作品,他只是有些眼力而已,實則畫技稀爛,展覽他的畫只會損壞峰尚的風評。”
“峰尚的風評”老爺子發笑,杵著拐杖走到落地窗邊,看著下方被沈梧風牽著走在街上的少年。
“從今日起,峰尚的風評就已是他給的。”
當年家族落魄,他不得不賣掉家中藏品,以及那些名畫,只為維系住黃家的地位,但實則早已外強中干。
為了讓黃家恢復業內地位,老爺子強壓著家中子弟日夜學畫畫,請各種名師教導,砸了大把的錢
,
這么多年,
也只培養出一個黃齊晏。
但偏偏這個孫兒,有個最大的缺憾,便是難以分辨真偽。
黃老爺子眼神鋒利,看著他道“你以為這樣的眼力,是一朝一夕就可以練就的”
黃齊晏梗著脖子“就算有眼力,也不一定畫技高超。”
“他能辨出這么多副畫的真偽,就不可能差到哪去。”
黃老爺子點到為止,走前道“你將宅里的那副千里江山圖拿去向傅岑賠禮,借此多跟他接觸,對你有好處。”
“爸,千里江山圖可是咱家少有的幾幅真跡了。”一直沒發言的黃當家忍不住了。
黃老爺子看了眼這個目光短淺的兒子,黃當家頓時噤聲,不敢再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