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里,舒記笙幽幽道“你初中那兩年生活得挺不堪的吧。”
學徒的呼吸聲加重,舒記笙繼續道“也不是什么難打聽的事,花點錢,那些視頻音頻就能買斷,看完真是讓我大吃一驚呢,真不知道,要是大家知道你是這樣的人,還會買你的畫嗎”
從這段音頻過后,學徒便一直在妥協,他們的每次通話都十分短暫,舒記笙告訴學徒要畫的主題和配色色系,學徒畫完后,把畫放在約定的地方,并告之對方。
直到最后幾次通話,舒記笙在電話里道“你跟傅岑最近關系挺近的吧,想必制造出意外,讓他在總決賽前夕一不小心手指骨折,也挺容易”
傅岑嚇得打了個哆嗦,有種被暗處的毒蛇盯上的陰冷感。
他想到了那個突然掉下來的花盆,真的只是意外嗎
沈梧風一直坐在傅岑旁邊,聽到這句話時神色冰冷,開口道“我看這些證據,已經可以報警交給警察處理了。”
傅岑忙搖頭“不行,聽錄音里說,知秋有把柄在舒記笙手上,那些東西傳播出去,應該會毀了這孩子的。”
雖然他不知道把柄究竟是什么,但能讓學徒一直給舒記笙當兩年多的苦工,想必也是不能公之于眾的。
傅岑不清楚學徒為什么要把這份錄音給他,是讓他用這份錄音來對付舒記笙嗎還是希望他將錄音公布出去
可是錄音一旦公布,舒記笙也會將手里的東西發出去。
傅岑開始糾結,要怎么才能將學徒從舒記笙的控制里解救出來。
沈梧風按住傅岑的手,說道“這是他倆人之間的事,你要是不想借此阻礙舒記笙參加總決賽,沒必要攬在身上。”
說到底,傅岑跟學徒之間,又無師門情,也無過多交集,如果不是向老,他們說不定幾年也不會聯系。
沈梧風“要不要公布這份錄音,選擇權始終在學徒身上,他的母親如今已經有錢治療,他若是不想繼續受控于人,就應該勇敢一些,而非躲在他人身后。”
傅岑被沈梧風說服,沒有人有資格去為他人的命運做選擇。
而且關鍵的事,這種事別人一旦插手,稍有不慎釀成的后果,不會是學徒能夠承擔的。
學徒將這份錄音交給傅岑,是為了報答傅岑愿意借他這筆錢,并且讓他的母親,去到更好的醫院治療。
他想著,或許當天晚上,這份錄音就會被發出來,與此同時,舒記笙一怒之下也會將那些關于他不堪的東西傳播出去。
當天學徒坐到很晚,緊緊攥著手機,等待世界變成漆黑的時刻到來。
然而一直到天亮,手機也都安安靜靜,沒有一點風波吹起,網絡上大家依舊在討論一些可有可無的話題。
學徒緊攥起
的心臟驀地落回實處,這會兒才發現,他這一晚已經出了一身冷汗。
師哥并沒有將錄音發出去。
明知道總決賽的賽制對舒記笙有利,大家都在說舒記笙會奪得梵夢杯的情況下,師哥依舊保持著他的光明正大。
扈知秋的眼眶濕熱,沒一會兒臉頰又濕潤了。
如果有下輩子,他也想當師哥那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