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過往,不過是一陣不再往返的風罷了。
對于擁有不死不滅靈魂的祂來說,本該如此。
但是沈執始終清楚的記得第一次見到蘇渝的時候,祂倒在樓下的雪地里,寒冬的雪飄飛如柳絮,凍得祂瑟瑟發抖。
那是在遠離人行道的郊區花園里,雪遮天蔽日的下著,樹影都顯得陰暗鬼祟。
而蘇渝站著別墅二樓的窗戶前,里面是橘黃色的柔和燈光,窗簾華麗且繁復,他白皙的小手裝作大人般捏著咖啡杯,小臉被苦咖啡苦得面無表情。
年紀小小的就會裝大人了,滑稽又可愛。
祂那時被迫寄宿在一個低等生命體身上。祂初次降臨的時候,是被一個無知的信徒強行召喚來的,但是對方使用了劣質的、記載不全面的咒語,導致他的降臨出了差錯,沒有寄生在信徒為他準備的身體上,而是寄宿在一個弱小且瀕臨死亡的低等生命體身上。
盡管如此,那天還是造成了很大的轟動。
月食沒有任何征兆的出現了,遮天蔽日,天空壓抑得可怕,那一整天都是陰沉沉的,風聲狂暴地咆哮著,像魔鬼一般的風甚至帶著點令人作嘔的氣息。
其中原因人們無從查找。不知情的人還在拍照留戀,悲觀主義者則開始散布世界末日的謠言。
“好嚇人的東西,這是什么動物啊”
“不知道,不可能是貓吧,這也太嚇人了,多看一眼都會做噩夢。”
“這要聯系動物救助站嗎”
“還是算了吧,這種怪物活著就是嚇人的,死了也好。”
這些是一些路人對祂的評價。
宿體因為承受不住祂的力量,發生了一些變異。這本就是一只被遺棄的患有傳染病的小貓,即便沒有祂的降臨,也撐不過今天。
祂能感受到自己的細胞在宿體內部無限分裂,不可抑制的從驅干上長出了觸手,很快就讓原本可愛的萌物變得面目全非,稱得上是污穢不潔、令人作嘔,多看一眼都能讓人血液凝結。
盡管祂那時還沒有心思學習人類的語言,但也能通過他們的面部表情、肢體動作感受到他們對自己的反感。
但是,細胞的每一次改造都是進化,是人們無法理解的,所以祂并不在意低等動物的看法。
可惜的是,最終宿體還是因為缺少食物即將死亡,連祂也無可挽回了。
宿體的生命體征在冰天雪地里飛速流失,而祂雖然身處困境,但憑借殘余的力量,一旦宿體死亡,祂隨時都能離開尋找新的寄宿者。
忽然地,祂看見了別墅里的那個小男孩。
他隔著窗戶用指尖指了指自己,對別人說了一句話。
后來祂飛快習得了人類的語言,才明白小男孩那句話說的是,
“我要那只黑色的。”
其實小蘇渝那時候并沒有看清那團黑色的小動物是什么,但是富有同情心的他已經開口讓大人去幫忙了。
可是臨到樓下,卻沒有人肯幫他。
照顧他的傭人只是遠遠看了祂一眼,就不肯靠近了,為難道“小蘇渝啊,那只小動物肯定是生病了,長得怪嚇人的,你還是別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