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梅再次不信任地看了她一眼,繼續低頭為她捋衣裳。
季容妗被看得心虛,但到底沒有說出自己的猜想,萬一只是她自作多情了呢,公主殿下萬一根本沒有幫她整衣服的念頭呢,那她說出來豈不是很丟人。
另一邊,沈竹綰用完早膳后,季容妗才姍姍來遲。
她看著白袍少女整潔如新的衣裳,淡淡收回了視線,站起身“金喜。”
金喜自殿下出門后便感受到自家殿下那凍人的氣息,一直在整個用膳期間,都沒敢說一句話。會錯主子意思,還鬧出了烏龍,關鍵她還溜得賊快,金喜心虛不已。
眼下殿下終于叫她,金喜立馬會意,道“公主,馬車已備好。”
沈竹綰點頭,轉身欲走。
季容妗連忙出聲“公主殿下。”
沈竹綰頓住腳,偏頭瞥她。
側臉繃緊,半垂的眼睫劃過絲絲不耐,仿佛季容妗若是說不出什么,她下一秒便會美麗凍人。
季容妗有些心虛,可到底還是歉意地笑道“早上的事真是抱歉,公主殿下,是我誤會了。”
少女面容清俊眉眼溫和,微風帶動她白色的衣袍,連同烏黑的發梢,那歉意的笑便鮮活地動了起來,像岸邊的蘆葦,春風一吹,便如波浪般漾開。
沈竹綰看進少女眼眸深處,那里干凈澄澈,沒有繁雜的心思,沒有骯臟的想法,只有一片赤誠的歉意。
半晌,沈竹綰收回目光,繼續踏步前行,喉嚨中發出若有若無的一聲輕“嗯”。
季容妗沒聽見,她看著沈竹綰的背影,一頭霧水“冬梅,你說公主這是原諒我了,還是沒有原諒我呢”
她抬頭,卻見冬梅滿臉幽怨,幽幽開口道“所以駙馬早上果然與公主殿下犯沖了是不是”
季容妗“”
在冬梅幽魂般的注視下,季容妗迫不得已,將早上的事說了出來。
“什么您說公主她想為您整理衣裳”
冬梅眼中發出赤橙黃綠青藍紫的光,滿眼星星“太好了,太好了,老爺和夫人要是知道小公子您如此得寵,一定高興壞了。”
冬梅興奮完便一臉感嘆地看著季容妗道“若是您一直失憶就好了。”
季容妗“”
她敏感道“難不成我以前不得寵”
冬梅一頓,道“自然不是,您以前也得寵,但今日這種事還是頭一回,那可是我大乾朝唯一的公主殿下啊”
季容妗不懂冬梅莫名的興奮,但還是很配合地長“哦”一聲,而后立馬收斂道“吃飯。”
冬梅“”
飽餐了一頓后,季容妗開始在躺椅上躺尸,她現在是傷員,帶薪休假的那種,比起每日都要上朝監國的沈竹綰,她可是清閑了太多。
只是人一閑下來就開始想東想西,比如原主明知道打不過林長存,為什么還有事沒事去找事從周圍人的反應來看,原主從前應當是個沉悶的人,那她平日里是怎么與公主殿下相處的還有原主的家人到底知不知道她女扮男裝,以及他們口中那些所謂的,自己和公主殿下很恩愛到底是不是真的呢
從前沒細想,如今仔細想想,覺得有些地方還是略有存疑。
季容妗躺著躺著忽然從躺椅上起身,冬梅嚇了一跳,問道“駙馬您是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