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民風開放,對待男女之事上也沒有那么多忌諱,只是如今驟然聽自己女兒這么說,老兩口心里還是有點接受不了。
畢竟,看別人家塌房和自家塌房是兩碼事。
但對季容妗來說,眼下,更為重要的顯然是打探先前的一些傳聞。
“對了,爹,娘。”季容妗的話拉回兩人的思緒“我到現在還沒有想起來,我為何要女扮男裝娶公主還有先前京城那些我深愛公主的傳聞又是怎么回事”
話音落下,季母忽然走到門口,屏退所有的下人后,又回到屋子,看向季容妗,緊張地小聲道“對了,矜兒,你是女兒身這件事,公主知道嗎”
季容妗心底一驚,這老兩口果然是瞞著公主的啊。
她斟酌著回道“公主應當不知曉。”
說完,她便看向對面的兩人,等待著他們給自己解答。
“真是作孽啊。”季母嘆了口氣,季父也面露愧疚,緩緩將當年的事說了出來。
季容妗出生那年,朝廷之上有關女子能否繼承大統的爭議不斷,起因是先帝在早朝時說他與皇后已經有了女兒,不會再生。
這話在以男子為尊的世道,激起了驚濤駭浪。
大臣爭議不止,無數老臣勸諫帝后二人再生一子以繼承大統,并以死勸諫。
有人反對,自然便有人支持。
季父便是當年為數不多的支持帝后決定的人,而為此,他毅然決定將自己剛出生的女兒說成是男兒,并與先皇約定,等她功成名就那一日,揭露她的身份,讓那些老頑固意識到他們的思想有多腐敗。
當年季父年輕氣盛,一心想要證明自己是對的,而先皇也被接二連三以死勸諫的大臣弄得怒火滔天,于是這個荒謬的決定,便這樣延存了下來。
后來,先皇駕崩以及一系列黨派之爭過后,公主也要成婚了,指定的人,便是季容妗。
先皇與季父關系是好不錯,但季父與沈竹綰卻未曾有過聯系,這女子身份一時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但好在,公主看中的并不是季容妗這個人,而是在先皇駕崩后,那些曾經依附她父皇,后來保持中立的大臣。
女子監國本就難得人心,那些大臣中立的態度便說明了很多。
而那些人或多或少都受過季父的提拔恩典,沈竹綰與季容妗有了婚約后,那些人也看在季父的面子上,多少對她表示了支持。
季父其實想過許多次,要不要將季容妗的女子身份告訴她,但到底,沒有選到一個合適的時機,更何況,公主成婚前曾約定,三年后兩人便會和離。
于是這份誤會便一直沒有解開。
那些恩愛傳言他們不清楚怎么來的,但當年季容妗跪了三天三夜實打實是因為不想娶公主,不僅不想娶,她還等著恢復女兒身,去找自己喜歡的人。
也正是因為那三天三夜,公主才會提出三年婚期,原主也因此終于認命。
聽完全部解釋后,季容妗略有些目瞪口呆,沒想到只是一份婚約,中間竟然有這么多彎彎道道,公主嫁給原主也不是因為對她一往情深,只是為了鞏固政權。
等等,三年合約
“爹,娘,今年是我與公主成婚的第幾個年頭了”
季父回她第二個。”
季容妗出了一口氣,幸好,明年他們的合約就到期了。
季容妗愉快地想著自己離異后的生活,抬頭,忽然對上老兩口欲言又止的表情。
季容妗“怎么了”
“兒啊”季母表情猶豫“你若是實在喜歡公主,明年要不再與公主商量著續續約”
“其實也沒這個必要。”季容妗正色“女兒喜歡她,會自己爭取,若是不行,那便說明女兒與公主確實沒這個緣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