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眼瞧著女子逃跑的身影,閉了閉眼,呼吸逐漸急促起來。
這藥發作起來,渾身血液都像煮開了般沸騰起來,沸騰過后,支撐著人的勁便像是被抽走了,渾身軟綿綿的。
季容妗就是此時出現的,她站在府門口,看著一動不動的女子,疑惑道“公主你怎么在這里”
沈竹綰轉眼瞧向她,眸底壓下的熱度再次又上涌的趨勢。
“過來。”
女人聲音緩緩響起,細聽似與平時不太一樣,像是在壓抑著什么。
季容妗不明所以地過去,下一刻,沈竹綰整個人便軟在了她懷中“去浴房。”
月色下,女人面色緋紅,眉宇輕輕蹙在一起,似在忍受什么。
季容妗不敢耽擱,連那些亂七八糟的心思也沒了,只將人抱在懷中,匆匆往浴房走去“公主,要不要叫太醫”
這臉色實在紅的不太正常,讓她想到滿園春色中開的最艷的那朵花,多看一眼都覺燙人。
“不用。”
懷中的女人仍舊雙眸緊閉,那張素來淡雅端莊的臉卻在此刻成了盛開的罌粟,每多看一眼,便會不自覺淪陷一些。
季容妗抱住沈竹綰的手緊了些,不知名的情緒從指縫溢出又被她緊緊握住。
而沈竹綰,猶如置身刀山火海,烈焰與飛刃狠狠滾落在她全身各處,隱秘的痛楚令她額頭出了層細密的汗珠。
少女的氣息將她包裹,往日里令她安心的氣味卻在此刻變成了點燃青煙的火星。而趕路間,由于動作幅度不一,少女放在她后背與腿腕間的力度也因此有所偏差。
這種偏差,意外的令她心火燃燒地更為熱烈,從灼燒的痛楚中,感受到了一絲隱秘的愉悅。
沈竹綰搭在她肩頭的手不自覺開始用力,喉嚨間的情緒也迫不及待要往外溢,卻在即將出口時,被她咬住,止在唇齒。
“公主。”
季容妗一腳踢開浴房的門,將她放在浴房內的軟塌上“我去叫人燒點熱水。”
“不用。”沈竹綰眸色濃郁“出去。”
“公主,水是涼的。”
“出去。”沈竹綰頓了頓,聲音帶了些啞意“在門口候著。”
季容妗瞧著她,見她痛苦忍耐的模樣,咬了咬牙道“好,我在門口候著,有事公主便叫我。”
月輝如流水清潤透亮,沉在地面,落得銀霜片片。
季容妗瞧著圓月,緩緩吸了一口涼風,冷意入口,籠罩多時的醉意和混沌在此刻被輕輕拂去。
她余光看了眼身后黑漆漆的門窗,拇指輕輕按在每一個指節上。
方才沒細想,此刻安靜下來,才發覺到絲絲不對。
若是生病,怎會不找醫師,而是到浴房來
再仔細一想,方才沈竹綰的情態,分明是中了三流藥物的反應。
不會吧
季容妗深吸一口氣,不敢去想此時沈竹綰在做些什么,可偏偏,她就站在門口,那些壓抑晦澀,不成曲調的碎音總會在某些時刻鉆入她的耳中。
果然如她所想。
季容妗閉上了眼,拇指用力往下壓著,試圖壓下心頭的異樣。
可閉上眼,耳朵能聽到的卻更多。
清冷破碎的聲線,嫣紅的臉頰,痛楚而愉悅的神色。
她越是抑制自己,腦海里想的便越多,直至交織成一道鞭子,狠狠鞭笞著她的心臟。
一炷香后,嘩嘩的水聲響起,季容妗緊繃的身子,終于緩緩放松。
然而放松不過片刻
“進來。”
女人的聲音讓她剛放松的身子再度緊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