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不僅眾人愣住了,季容妗也愣了一下。
等一下,那箭不是沖著謝林鳶來的嗎
在她疑惑之時,沈竹綰命人將那帶有何名名字的箭羽拿了出來,傳給眾人觀看。
季容妗稍一思索,反應過來。那些人的目標是謝林鳶不假,但也有人混在其中渾水摸魚,想要她的命。
目光冷冷掃去,何名已被人包扎完,此刻臉色慘白,不知道是血流得太多還是嚇得,聞
言立馬便跪在了地上,惶恐道“公主明察,草民只是想射殺那老虎,誰料季大人的馬忽然跳起,這才造成了在下拿箭射駙馬的情況,草民切實沒有。”
季容妗自然不會信這種鬼話,可古代又沒有錄像機,僅憑著一支箭,壓根沒法斷定他的意圖。
怪那老虎出現地太過巧合,何名便有著這個由頭。
“是這樣嗎”
在季容妗遺憾地想著何名怕是要脫罪時,沈竹綰的聲音不疾不徐地傳來。
“忘了與你說,本宮為了防止有人趁亂生事,在每個人身邊都派了監視記錄言行之人。”她目光似笑非笑地落在面色逐漸難看的何栗身上,道“負責丞相家兄弟的出來。”
季容妗便瞧見影一不知從哪站了出來,稟報道“屬下的確聽見了二人的密謀,要將這件謀殺推到射殺老虎身上”
影一每說一句,何名的臉色便白上一分。
直到他說完,沈竹綰輕輕將那支箭扔到他面前“你還有什么話可說”
“又或者說。”她看著抖成篩糠的何名“你的目標不是駙馬,而是國師”
說到“而是國師”時,她的語氣明顯松了幾分,在場之人都能聽出來,若是不了解的,幾乎在一瞬便會覺得,若是說目標是國師的話,處罰會輕上許多。
只有何栗在一刻白了臉。
沒待他阻止,何名已然顫抖著忙不迭說著“是國師,是國師,草民原本想射的是國師。”
“這樣啊。”
沈竹綰輕飄飄的聲音落下后,何栗“咚”地一聲跪在了地上,叩首“下官不知此事,孽子犯下如此罪責,還望公主嚴懲”
他說的大義,說罷,還甩了何名一巴掌,惡狠狠地訓斥他“孽子,還不快認罪”
話雖這么說,何栗的心中卻在滴血,這個蠢貨兒子,若是射殺駙馬他還能通過老虎一事狡辯一番,但若是與國師扯上關系,那可是有著挑撥兩國關系之嫌。
蠢貨,留著也是拖累。
短短一瞬,何栗便想明白了。
看著跪在地上的父親和大哥等人,何名顯然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但他很是惶恐,是那種從心底散發的惶恐。
下一秒,公主殿下看著他忽然笑了一下,何名大喜過望,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聽她的聲音緩緩落下“既然如此,那么便將二公子流放發配至閩南,丞相管教無方,閉門三月思過,罰三年俸祿,降為御史大夫”
秋獵第一日,以何家二公子流放,丞相貶為御史大夫為終。
季容妗心滿意足,夜間按不住好奇,偷偷溜到了沈竹綰帳篷內。
沈竹綰瞥了她一眼“本宮不是叫你接下來別來”
季容妗往她脖頸處看了一眼,紅痕依舊,只是白日不知被什么遮擋了。
“殿下。”季容妗湊到她身邊“臣不是來冒犯公主的,臣是想問,公主真的派人監視每個人言行了”
“駙馬覺得呢”沈竹綰看著坐在身邊的少女,移開眼“本宮可沒那閑情逸致。”
季容妗震驚“啊,那影一豈不是在作偽證”
“不然呢”沈竹綰抬眼瞧她,不咸不淡道“本宮還能真看著他欺負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