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烏西沉,當最后一縷光也消失時,季容妗如時到了皇宮。
彼時,季太傅等人早已等待多時,正坐于沈竹綰左右,與她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小皇帝在一邊安安靜靜,不時用目光偷瞄一邊嚴肅端正的季太傅。
看來老師的血脈壓制在古代也是存在的。
“陛下,公主,爹,娘,林夫人。”季容妗一一上前見禮,落座在最下方。
季太傅瞅她一眼道“季大人在路上耽擱了這般久,一會當罰才是。”
季容妗與她爹對上視線,輕咳一聲“我聽公主的。”
言罷,便看向沈竹綰的方向。
先前的衣袍已經換了下去,沈竹綰穿著嶄新的月牙色裙衫,細碎的光自裙擺處閃起,自是端莊優雅的。
沈竹綰瞧她一眼,旋即垂下眸子輕笑“既如此,那便請季大人自罰三杯。”
三杯。
今夜不是還要出去玩的嘛
她不解地對上沈竹綰的視線,卻見她目色悠悠,絲毫沒有要改的意思。
“好。”季容妗無奈應下“臣自罰三杯。”
季父便摸著胡子笑了起來,季母在一邊看著兩人眉目傳情的模樣,與林夫人相視而笑。
因得是家宴,眾人也不拘泥形式與地點,趁著夜色,將方桌布于水榭。圓月當空,水面波浪陣陣,微風一吹,舒適又愜意。
季容妗端起酒盞,原本是要自罰三杯,到了嘴邊,又動作一頓,轉而對著季太傅低了低酒盞“爹娘,這第一杯,我敬你們。”
言罷一飲而盡。
季太傅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好笑地看著她罵道自罰三杯還要帶上我們。”
話是這么說,他還是拿起酒盞,準備給自己倒酒。
季母在桌下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袖,季太傅輕握了她的手,搖頭低聲“沒事。”
季母閉了一瞬的眼睛,輕輕嘆氣。
瞧見兩人喝下第一杯后,季容妗臉上笑容更甚了些,又給自己滿上第二杯,目光落在了沈竹綰身上。
“公主,第二杯我敬您。”
她仰頭喝下后,耳根已經隱隱泛紅,沒想到這酒竟然還有那么些后勁。
沈竹綰覷她一眼,很給面子地喝了。
季容妗眼角便彎了起來,火速倒了第三盞,敬了林夫人。
季容妗喝完已是臉色紅紅,但頭腦仍舊是清醒的。
季太傅看著她笑得無奈“看來我們一個也沒逃掉啊。”
說的是她借著罰酒讓每個人都喝酒的事。
眾人笑出聲來,沈熾在一邊默默探出頭“朕可沒喝。”
他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季太傅便注意到了他“陛下,今日功課可做完了”
小皇帝頭皮一緊,道“太傅,今日是中秋,課業我待會便繼續完成。”
“如此甚好。”季太傅捋了捋胡須,笑容滿面。
季容妗正欲說話,忽然瞧見季太傅迎著桌面“嘭”地一聲倒下。她嚇了一跳,連忙要去扶他,卻見下一秒,季太傅抬案而起,紅著臉開始作詩。
兩句詩后,他開始流淚,情到深處拉著季容妗的手,口中直道“兒啊爹對不起你爹當年不該讓你唔唔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