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沈竹綰便派人要將沈熾送回去,坐上馬車之際,沈熾從車窗中伸出頭來,好似想起什么般道“對了阿姐,阿姐府內有一人與阿姐好像呀,今日我進來找阿姐時差些認錯了人。”
天色一暗,人的視線便會受到影響,認錯似乎也情有可原。
沈竹綰目光微動,沒有說什么,只叮囑道“早些睡。”
送走沈熾后,沈竹綰便轉身朝著府內走去,落座于書房后沒多久,窗戶口便傳來兩聲石子敲擊的聲音。
沈竹綰掀眸看去,屋外極快地閃過了一道黑影,她便起身打開房門,讓金喜不用跟著,徑直走向后院的林木中。
庭院深深,月色淺淺。
初雪過后的天氣肉眼可見地冷了下去,卻也沒再下雪,只是空氣干冷地很,口中的熱氣剛出口便凝成了霧。
沈竹綰來到后院,看向那背對著她站在樹下的女子。
夏日里繁茂的樹木在經過一場秋后,葉子已然掉光,只剩下光禿禿的樹干,深褐色的紋路蔓延,像是走到生命的末路。
玄衣女子面對著古樹,背影消寂孤獨,仿佛下一秒就要化在夜色中。
“葉閣主。”沈竹綰出聲叫她。
葉漉這才像回過神般,扭頭看向她“公主。”
她手一伸,一張紙片便彈了出去,又在半空中被沈竹綰穩穩接住。
“寧王的私兵分批藏在了這幾處。”葉漉道“數量估摸著有五萬。”
沈竹綰接過那標著地點的圖冊,眸光微動“辛苦葉閣主。”
葉漉瞥她一眼,忽的道“公主可知她最近在做些什么”
這個“她”指的自然是季容妗。
沈竹綰抬眸靜靜瞧著她“不知。”
葉漉饒有興致地看著她“賭坊。”
半天沒從女人臉上看出些什么,葉漉便接著道“她似乎在給御史大人的兒子下套。”
“她是說過要為本宮整治一下何大人。”
葉漉背在身后的手動了動,岔開話題“公主想好了該如何與季太傅說嗎”
“又想好了,該如何與她說這件事嗎”
沈竹綰目光淡了些“這便不牢葉閣主擔心了。”
葉漉彎了彎唇,沒再說什么,轉身三兩下消失在后院。
越到深冬,天氣越冷,只是偶爾也會有出太陽的晴天。
溫度
雖然不高,卻曬的人很舒服。
何府。
何栗正躺在美人椅上曬著太陽,躺著沒多久,便聞到一股怪異的味道,還未開口詢問,有一小廝便腳步匆匆地跑來,活像死了爹媽似的嚎叫道
“大人不好了,大公子,大公子他被扣押在賭坊了”
何栗的兩個兒子都不是什么成器的玩意,大兒子好賭,沒事就去賭坊,二兒子好色,成日拿花滿樓當自己的家。
比之滿腦子美人的何名,何慎雖然好賭,但到底比何名有點腦子。再加之,何名被發配后,何慎便是唯一留存下來的兒子,何栗對他反倒是寬松了些。
聽聞消息后,也只是揮著手皺眉道“欠了多少叫人拿去換上就是,吵吵嚷嚷成什么樣子”
“不是啊老爺”小廝欲哭無淚“大公子他,大公子他欠了賭坊五十萬兩白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