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的手僵了僵,很快又若無其事地收回去,季容妗還想說些什么,便見林長存大步朝茍活走去,一把將他從地上拎起,道:“老狗,陪我練練。”
他說是練練,可誰都能看出,林長存是存了要將他按在地上摩擦的心思去的。
茍活眼角抽搐,心道,壞了,他怎么忘了這一茬,林小將軍可是喜歡季大人的!
他用求救的眼神看向季容妗,季容妗目光微動,看向林長存,道:“林小將軍,我看今日就算了,茍活已經受了些傷,再打怕是明日的訓練都參加不了了。”
季容妗也只是抱著試試的想法與他這么一說,誰知道聽完她的話后林長存竟然真的松開了手,冷哼道:“那也是他活該。”
若說先前季容妗只是疑惑,眼下便真的有幾分好奇了。
林長存對上她的目光,不怎么自在地別開頭,轉身大步離開,離開前還給茍活使了個警告的眼神。
季容妗看得滿心疑惑期間,一只手忽然搭在她的肩膀上。
季容妗順著這力道側頭看去,便見茍活“嘶”了一聲,道:“季大人是不是很好奇林小將軍為什么是這個態度?”
季容妗不動聲色地看他一眼:“你知道?”
“我當然知道。”茍活一臉神秘地湊到她耳邊,小聲說了一句話。
只是一句話,卻讓季容妗臉上的表情直接裂開。
她推開茍活,僵硬地笑了笑,道:“老狗,我勸你還是不要在這里亂說,不然下次林小將軍知道了要與你比劃比劃,我可不會再幫你。”
茍活:“我說真的。”
季容妗認真地看向他:“我也說真的。”
茍活:“……”
入夜,季容妗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便起身趁著月色到了帳篷外。
巡夜的士兵舉著火把映照出她的輪廓,季容妗不經意側眸,恰好看見了從帳篷走出的林長存。
兩人目光對上,皆是一愣,季容妗腳下步子微轉,看向林長存,昂了昂首,道:“聊聊?”
林長存神色微僵,到底還是跟上了季容妗的步子。
東邊的小林子大且茂密,坐在樹上剛好能看見那輪明月被樹木的細枝穿過,鳥雀飛過,黛色天空顯得格外悠遠。
季容妗從懷中拿出兩小壺酒,拿出其中一壺扔給林長存:“真是想不到,有一天我們竟然能坐一起喝酒。”
林長存接過酒壺,放在鼻尖聞了聞,皺眉:“軍營里怎么會有這種東西?”
季容妗勾唇淺嘗了一口,道:“城里買的。”
說著,她敲了敲對面喝了一口酒后被嗆得咳嗽的人,狐疑道:“你不會沒喝過酒吧?”
林長存一抹嘴,眼神飄忽:“軍營不讓喝。”
看來是真的沒喝過了。
季容妗覺得有幾分好笑,堂堂大將軍家的獨子,自小到大沒喝過酒,只這么兩口還被嗆得滿臉通紅。
林長存似是被她的笑激到,仰頭又喝了一大口,看向她道:“不過是喝酒,誰不會?”
季容妗但笑不語。
幾分鐘后,林長存眼前暈暈乎乎,看向季容妗,道:“喂,你不要難過了,我知道季太傅故去你很難過,但是一直想會一直難過,不想就不會難過了。”
季容妗失笑搖頭:“若是林小將軍不提醒我,或許今夜我也不會想起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