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這就開始了嗎
至少在準備動手以前,她應該說點什么吧
斯諾嚇得臉色蒼白,還好背對著凜綺,沒有被她看見。再不做點什么,他今天就真的要死在這里了。
在短短的一瞬間,斯諾已經下定決心,“你你要做什么”
在說話時,他很有技巧地用拇指不留痕跡壓住喉管,確認自己的聲音足夠楚楚可憐。
他在尋找機會,順便打探一下,他今天必須死亡的理由。
都到這個份上,對面的女人居然還很耐心,就像之前的一問一答一樣,她的語言依舊簡短,“要怪就怪你的美麗吧。”干巴巴地像是在背臺詞。
斯諾緩緩睜大眼睛。
他簡直懷疑自己的耳朵,聽清楚從她口中說出的理由時,他差點詫異到笑出來。
因為繼母嫉妒他的美麗,這算是什么理由
他還以為是國王給她下達的什么指令,或者至少是和王位繼承,權力交替這樣的事情有關。
結果,居然是這么簡單的一句,“因為嫉妒你的臉”
開什么玩笑,繼母的臉,和他的臉,是能拿到一個體量級別比較的東西嗎,差太多了吧而且。因為這種理由,就非要置他于死地嗎
斯諾一想到就因為這種理由,他今天可能就要死在這里,他就笑不出來了。
所以他開始哭。
眼淚說掉就掉,他一邊哭,還一邊求饒,祈求凜綺放他一馬,他立刻消失在森林里,人間蒸發,再也不回皇宮。
哭,他練習的次數比笑還多,畢竟哭得好,可是能夠保命的,沒見剛才這個女人就說因為他看起來很可憐,所以要放他走嗎。
但斯諾根本不相信。
凜綺面無表情,臉上一絲一毫都沒有什么她口中的,“憐惜”、“同情”,她看上去就像是等他轉身,就會給他來一刀。
所謂的同情,不會是讓他無痛去世吧。
斯諾一邊技術含量十足地掉眼淚,一邊偷偷瞥視周遭。裝作想要逃跑的樣子,左腳絆右腳,一下摔倒在地。
和獵人比體力實在是一件愚
蠢的事,他從未經過訓練,對上最強的獵人,逃跑都不可能逃得掉的。
還是先讓她放下警惕,伺機攻擊比較好,這樣或許還能有一點求生的機會,他原先打的也是這個主意,呆在宮廷對他并沒有好處,不如離開,然后藏起來再尋找機會。
在他正等待凜綺湊近,落在地面的指尖微微收緊時,一頭野豬猛然竄了出來。
野豬比他更先發起攻擊。
野豬死了。
斯諾甚至根本沒有看清,喘著粗氣的野豬就倒在他不遠處,女人一腳踩著野豬,把劍從野豬的胸口拔出來,野豬的血灑落一地。
天國的媽媽啊。
斯諾呼吸一滯,心中拿自己和野豬的戰力一比,結果十分明了,如果他此刻去嘗試攻擊凜綺,恐怕死得會比這頭野豬還要快。
電石光火之間,他就下定決心,采用另一個計劃。
他趁著凜綺翻看野豬的時候,往前挪了挪,往他之前就已經注意到,原先準備拿來攻擊凜綺的鋒利石頭上猛地一磕。
痛,劇烈的痛感。
肌膚被割破的一剎那只有火辣辣的感覺,幾秒后痛感后知后覺地傳遞上來,如同火燒般瞬間席卷知覺。
斯諾狠狠咬住牙,只覺得一瞬間痛到手腳麻木,冷汗一下冒了出來。
他從小生長在宮廷,但宮廷內的陰謀,像古舊房間里的灰塵,不起眼且悄無聲息。他被暗殺過幾次,但他都憑借自己的心機,不留痕跡地躲過了。
他幾乎從沒有見過血,他討厭痛覺,偏偏痛覺敏銳得過分。
但現在沒有辦法了。為了能活下來,他拼了。
弄傷自己來博得同情,原本并不是最優選,一旦受傷,就連最后一點掙扎的可能性都沒有了。但剛才看到這個女人的戰斗力后,他就改變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