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被凜綺發現他藏起來的武器,那么他所有的偽裝就會全都像個笑話。
他后悔沒有及時下定決心殺死凜綺,現在一切都晚了。
他根本躲不過凜綺。
在驚恐中他爆發了力量,圍著樹逃了兩圈,但還是被凜綺抓住了,她的手就像是鋼鐵,無論怎么掙扎都分毫不動,力量的懸殊令人絕望。
在凜綺抓住他的領口時,斯諾終于忍不住提高了聲音。
“對,我是男的,求你別這樣,我承認了”
說完,他幾近崩潰地哭出來。這次他真的害怕了。
性別是他不想被人發覺的秘密。但比起被發覺真實性別,他更害怕被發覺本質。
他不知道之后會怎樣,只能無助地哭泣。
凜綺一直在凝視著他,但是他全都顧不上了。
他哭得滿頭大汗,這是他第一次哭得這么不講究形象,哭得地轉天旋,眼淚如雨般大滴大滴落下。但是他的練習早就已經刻進習慣里,即使這樣大哭,也依舊有種歇斯底里的神經質的魅力。
過了不知道多久,他聽到凜綺說,“算了。”
耳邊有些微微耳鳴,他哭得一抽一抽,聲音像是從很遠處傳來,遲鈍的神經反應了兩秒才回過神來。
頭暈暈的,他被抬起了下巴。
他的眼淚成串掉下來,模糊淚眼中,對面的女人的臉看不清楚。
她說,“算了,也看不出來。”
說完,她就松開了手。
對于這樣的除了他已經死掉的生母和國王以外,沒有人知道的秘密,她竟然就這樣一句話輕描淡寫地帶過。
她甚至沒有再追問一句,就這樣轉身先走了。
“趕緊走,天快要黑了。”
斯諾不可置信。
他呆呆站在原地,直到凜綺轉頭,“你還要在那里待多久,準備要我背你”才回過神,慌慌張張踉蹌著往前走。
就這樣翻篇了嗎
斯諾越來越不明白了。
他滿心茫然,搖了搖哭得昏昏沉沉的腦袋,艱難跟上凜綺。
凜綺帶他回了她的據點,一間小木屋。
斯諾并不覺得簡陋,看到木屋的那一刻,他渾身都放松了下來,雖然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房子,卻有種見到安全屋的安心感。
凜綺真的帶他回家了。
不是騙他,沒有把他帶到更隱秘的森林深處殺掉,他也不用害怕野獸了。
凜綺在河邊洗手,他就也一瘸一拐地走過去,但他
最先洗干凈的,就是他的臉,然后對著河水細細地整理黑發。
剛才沒發覺,他居然這么狼狽。
感覺到凜綺在看他,他確認自己現在的形象如同帶露百合般清純美麗后,轉頭對凜綺抿嘴一笑。
因為活下來了,他笑得也格外發自內心。
凜綺沒說話,卻忽然站起來。
她說要去把野豬抬回來。
斯諾對這些無所謂,而且他確實需要獨處的時間,他微笑著點了點頭。